夏風習習的夜晚,我把曾經(jīng)擔任編輯時的樣刊找出來,席地而坐隨手翻閱,指尖從文字上掠過——無論歲月如何流逝,文字依然安安靜靜地在那里,凝聚承載著曾經(jīng)的青春與時光。
往事一幕幕涌現(xiàn),我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失敗的第一次]
每一次,當我把稿件投給編輯之后,剩下的時間就是滿腔熱忱的等待,直到矜持再也壓不住熱切,就會小心翼翼地問編輯我的稿件結(jié)果如何。
在那個時候的我看來,編輯對于作者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他決定著稿件能否發(fā)表,是否需要修改刪減,以及以何種形式在刊物上呈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編輯通知過稿并手捧雜志看見自己的文字變作鉛字的喜悅,以及稿件沒過自己的心血根本不能發(fā)表時的傷心后,我不由得就會對編輯的工作充滿好奇、向往與敬畏。
我想,我要是可以成為一個編輯就好了,那一定神氣極了,不管是哪個作者的文字,都要靜候我的“審判”。
2006年大學暑假,校方要求我們暑假期間進行社會實踐,實踐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找一家單位進行實習,假期結(jié)束之后由實習單位出具實習報告。
由于大學里面學習的專業(yè)是廣告策劃,我一開始想要尋找的實習單位便是廣告公司。不過我是個面皮薄的人,同學們都去寫字樓敲開一家家廣告公司的大門尋找實習的機會,而我卻怯于邁出這一步。我就想還是問問圈內(nèi)的朋友,能不能找一家雜志擔任實習編輯。
但是以我對期刊的熟知,提起蘭州,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鼎鼎大名的《讀者》《視野》,但這些都是文摘類刊物,和我這種寫原創(chuàng)作品的人不搭呢。
我一度以為我在蘭州不會有擔任實習編輯的機會,幸而在一個作者和編輯聚集的論壇里面認識了一個同城的寫手小姿,和她熟識之后才知道她其實還是一名女性刊物的編輯。編輯部位于慶陽路一棟略顯老舊的辦公室里,里面只有兩間相連的小房間。辦公室只有四臺電腦,還有一個空位,據(jù)說是老板的,不過他們老板不常來,于是我就坐在那里。開機的時候老舊的電腦嗡嗡響個半天,似乎隨時都要散架。如果裝個360,相信它在計算了我的開機時間之后一定會羞愧地請我將它卸載掉。
她拿雜志給我看,讓我先熟悉稿件的風格,里面講的都是兩性的情感,話題大膽勁爆,單純?nèi)缥胰滩蛔∶婕t耳赤,不過為了不露怯,我還是鎮(zhèn)定地翻完了整本雜志,然后假裝老練地提提意見。
我拿了約稿函一個個論壇地發(fā),QQ加了一堆作者到處約稿,沒多久我的郵箱里面滿是那種《那一夜,他的瘋狂讓我愛上了他》之類的稿件。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短暫的實習編輯生涯。
過了兩天,老板來了公司,小姿向他介紹了我,他程式化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好干!”然后問了我一句,“大學學什么的呢?”
“廣告?!?/p>
“會PS嗎?會做設(shè)計嗎?”
我謙虛地表示會一點點。
“來來來,我現(xiàn)在在搞個酒廠,你幫我修改下這個酒盒的設(shè)計吧?”
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天天喊我設(shè)計酒盒,每天把字體和配色改來改去!面對他的審美,我無力吐槽!我是來做文字編輯的,不是來做美術(shù)編輯的好嗎?被折騰了一個星期后,我就再也沒去了!
我就此錯失了我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進入廣告設(shè)計行業(yè)的機會。等到后來真正做了編輯,我才發(fā)現(xiàn)美術(shù)編輯的工資比文字編輯的高多啦。
這次擔任實習編輯的工作經(jīng)歷雖說并不成功,但是在我的心里埋下了編輯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