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溫柏言卻先來了電話。舒茼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她接起來,電話里傳來溫柏言特有的嗓音:“是舒茼吧?”
舒茼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來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好聽過。她木訥地點點頭,半晌才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看不見她?!笆堑?,溫總,我是舒茼?!?/p>
一陣輕笑傳過來,他又說:“半天沒聲音,我還以為打錯了。是這樣的舒茼,周末晚上我臨時有事,不能赴你的約了,你看咱們改天怎么樣?”
接到電話的欣喜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淹沒,原來打算失約的并非只有她一個。
舒茼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最后連怎么掛電話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溫柏言說一定有機會的。什么機會?一起吃飯還是一起干什么?
心里分明是有些埋怨他的,可她壓根就沒有理由埋怨,即便溫柏言不來這個電話,到最后她仍是要失約的。她在意的不過是誰先放誰鴿子而已。
艾瑪口中的時裝展定在市中心的高檔飯店的大型宴會廳進行。舒茼趕到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被各路人士擠得水泄不通,她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擠過去,又發(fā)現(xiàn)會場內(nèi)的人實在太多,根本不見女神的影子。
閃光燈,絢麗的舞臺,各種模特,舒茼承認自己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之前就聽聞這個時裝展是由國內(nèi)某新晉設(shè)計師舉辦的,那是第一個打入國際市場并且得到認可的服裝設(shè)計師,難怪會有那么多人來捧場。
目光一閃,舒茼總算擠到了與人交談的艾瑪身邊。艾瑪在這個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氣,認識的人自然不少,她優(yōu)雅得體,看得旁人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
舒茼跟著艾瑪就座,才沒一會兒,忽然用力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個剛才在不遠處一閃而過的人影,不是溫柏言是誰。他口中的事情難道也是這次的時裝展不成?若真是那樣,這緣分牽扯得可真是深。
艾瑪忽地探過頭來,低語幾句:“忘了告訴你,老板也會出席?!?/p>
話落,溫柏言已經(jīng)在艾瑪身邊的位置落座,見到舒茼,眉心微微一挑,隨即轉(zhuǎn)過視線,仿佛他從來不認識她一般。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裝作不認識般看都不看她一眼呢?舒茼的心仿佛缺了好大一個缺口,怎么都填不滿。
T臺上的模特在展示什么時裝她壓根都不記得,一整晚過得渾渾噩噩的,腦子里反復(fù)都是溫柏言淡漠如冰的神情。她終于認識到,這才是平常的溫柏言,偶爾在她面前顯露孩子氣的他才是非正常情況下的他。
結(jié)束時將近凌晨,舒茼一直跟著艾瑪?shù)仍诖筇瞄T口。艾瑪沒有告訴她究竟在等誰,但舒茼自有身為助理的本分,至少上司沒有說她可以下班,即便累死她也沒法走人。過了四十多分鐘,才有一輛車緩緩?fù)T谒齻兠媲?。車窗搖下,露出昏黃光線下溫柏言略顯疲憊的側(cè)臉。
舒茼一驚,下意識地后退,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艾瑪很自然地抓住她,“走,難得老板肯親自送我們回家,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p>
“不……不用了。這里離我家很近,我走走就到了,你們?nèi)グ?。?/p>
“是嗎?”艾瑪狐疑地看向她。
舒茼忙點頭,“是的,很晚了,你們趕快回去吧。”她不著痕跡地把艾瑪推上副駕駛座的位置,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心都空了。
車子漸漸遠去,舒茼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往家走。街道上已經(jīng)少有人,整個城市寂靜無比。舒茼覺得心有些冷,溫柏言居然真的開車離開了。她對他來說,真的只是和陌生人一樣,他在公開場合甚至連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溫柏言又不是全世界,她憑什么要被他的態(tài)度左右心情?舒茼憤憤地想著,以為心情能開朗一點兒,過后才發(fā)現(xiàn)比剛才更糟。
西悅的話猛地鉆進她腦子里。難道是真的有那么一點兒喜歡溫柏言了?舒茼猝然頓住腳步,用力搖頭。不會的,她才不會這么隨便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個老男人。
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舒茼聽到有喇叭聲在自己身后響起,她回頭瞥了一眼,銀白色跑車在身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