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遠(yuǎn)了,還是說當(dāng)年的事情。
那時候,我每天無所事事,更多的時間是在想那天晚上和父親離奇古怪的見面,以及父親告訴我的那些事情是真還是假。原本以為見了父親后,所有的事情都會水落石出,沒想到事情卻更加復(fù)雜了。不過我從父親口中確定了黃七爺跟我說的黃河六大家的事情,也明白了三門峽鬼窟深淵中的一些事情。但是父親后來所說的深淵大鼎就太過離奇了,特別是他說到大鼎被打開,死人臉從里面跳出來,就像是石頭縫里蹦出來個孫猴子,簡直就成了神話,讓我實(shí)在無法相信。
我也懷疑,在我質(zhì)問他為何分水一派能使用探淵的馭魚之術(shù)時,他是故意趁著黃河決堤亂糟糟的時候跑掉的。他也許是怕我知道真相,也可能是真想到了什么事情——這只能等再見到他,才能知道了。
父親又一次神秘失蹤,讓我再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我也有些懷疑,那晚跟我說話的人,究竟是不是父親。在我印象中,父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男人,每天謹(jǐn)小慎微地做事情,什么人也不敢得罪,是一個夾著尾巴做人的老實(shí)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身懷絕技縱橫黃河的手藝人。
后來我實(shí)在想不明白,也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問母親,父親是不是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母親卻說,從她嫁到白家以來,父親都是個窩窩囊囊的男人,整天就知道舉著火把巡視黃河,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還黃河手藝人,他是蛤蟆堆里的手藝人吧!
天漸漸熱了起來。
我在家里蒙頭大睡了幾天,徹底休息過來了,那種虛脫后的疲倦感被一掃而光,倒覺得無聊起來。人就是這樣,一身賤骨頭,休息得久了,反而開始懷念那種冒險(xiǎn)的感覺,內(nèi)心深處巴不得趕緊發(fā)生點(diǎn)兒事情,能再去使勁兒折騰折騰。
我每天去老墳圈子轉(zhuǎn)悠一圈,在黃河灘上釣釣魚,到老墳堆里掏掏蟋蟀。我希望能再次遇到父親,但是卻始終沒能如愿。有時候,我也去猴子家看看,去黃委會門口轉(zhuǎn)悠轉(zhuǎn)悠,雖然知道不大可能,但是潛意識中還是希望能遇到猴子或黃曉麗。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沒有找到猴子,猴子卻突然來找我了。
那天我在家里看書,一個人撞開門闖了進(jìn)來,踉踉蹌蹌地摔倒在地上,微弱地叫了聲:“老白……”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猴子。他身上都是血,衣服被染紅了大半,臉色蒼白得像死人。他抓住我的手,虛弱地說:“老白……別去,別……”我趕緊抱住他,喊著:“猴子!猴子!他娘的,你小子怎么啦?”猴子虛弱地看著我,竟然還對我凄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別提有多難看了。他嘴唇哆嗦著,看他的嘴形,竟然還在說:“……別……別去……”說到這里,他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我看到猴子渾身是血地昏倒在地上,慌得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兒還顧得上他說什么。我鼓了鼓勁兒,背起猴子就走,踉踉蹌蹌走了沒幾步,兩個人就一起摔在地上。我趕緊爬起來,四下一看,見外面有輛平板車,也不管是誰家的,趕緊推過來,把猴子架上車,就往醫(yī)院趕。
到了醫(yī)院,見著穿白大褂兒的,我就拼命地喊:“醫(yī)生,救命??!救命啊!”
醫(yī)院里的人見猴子渾身是血,也嚇了一跳,忙推他進(jìn)了急救室。
我心急如焚,不知道猴子究竟出了什么事,有沒有什么危險(xiǎn)。當(dāng)時猴子順著鐵鏈潛到水下后,就有些不對勁兒。后來我問他在黃河里看到了什么,他又表現(xiàn)得太過激動,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