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為給梅南嘉尋找合適配型的骨髓,他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她知不知道在確定她的骨髓適合移植給梅南嘉前,他篩選了多少不符合配型的骨髓?
為了梅南嘉的病,他幾乎放下所有正事,連十幾年的尋人之事也暫時擱置,就為了盡快治好梅南嘉的病,盡快和梅南嘉結婚完成他的人生計劃……怎么可以允許祝久安任性說“不”呢?
梅南嘉的死活,怎么可能和她無關呢?
她現(xiàn)在是梅南嘉的救命草,她怎么能反悔不配合呢?
盯著被段赫濯失控力道抓得泛疼的手腕,祝久安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但她只覺得他動怒的話語可笑至極。
她的視線從疼得發(fā)麻的手腕轉向段赫濯,目光瞬間尖銳冷厲,嘲諷道:“段先生,你別搞錯了,梅南嘉可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用對她負任何責任。我的骨髓要不要給人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現(xiàn)在,她一點吐槽消遣段赫濯的心思都沒有,她只想跟他和梅南嘉撇干凈,不想和他們有任何的瓜葛,免得令她惡心。
“那要怎樣你才肯呢?”
段赫濯火大地甩開祝久安的手,快速地打開隨身攜帶的公事包,抽出支票簿,簽好他的名字,撕下來塞到祝久安手中。
“這是我簽發(fā)的空白支票,金額任你填,只要你愿意幫梅南嘉,錢絕對不是問題?!?/p>
對他來說,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絕對不是問題。
祝久安攤開手中被硬塞來的支票,在空中甩兩下,再用手指彈兩下,確定是貨真價實的支票后,她當著段赫濯的面,緩緩地將支票撕碎。
“段先生,錢的確不是問題,問題是我不樂意?!?/p>
支票變成碎片,隨著祝久安揚手的動作,在她和段赫濯之間紛紛灑灑。
看著滿地的紙片,段赫濯額上的青筋劇烈地浮動。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羞辱他,踐踏他的誠意,毫不客氣地嘲笑他,就算他富可敵國,也買不到她身上一點點的骨髓。
“祝久安,別自以為是了!”
被激怒的血液在四肢百骸間沸騰,沖擊著段赫濯的理智,刺激著他的意氣,冷靜和風度瞬間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她的粗暴舉動喚醒了他久遠的回憶,那些徹底扭曲他的性格的不堪回首的記憶,他怒視著挑釁他的祝久安,雙眼染上戾色,猛地扣住她的下頜,聲音變得冷颼颼的。
“你以為你誰???祝久安,如果不是你的骨髓有價值,對我來說,你就是個廢品垃圾,完全不值錢,不值得我浪費任何的時間!”
這個女人,完全把他當猴耍了!
浪費他的時間,浪費他的精力,浪費他的口舌,浪費他的感情,還浪費他的金錢……她的任性讓他失去理智,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倘若不是看中她的骨髓,他根本沒必要伺候她吃伺候她喝伺候她運動鍛煉伺候她的好心情,憑什么她想不玩就不玩呢?
她把他當什么了?
不能原諒這樣任性妄為的女人!
“啪!”
似有源源不斷的黑暗氣息從段赫濯身上涌出來,撲向了祝久安,她看著他惱怒到近乎瘋狂的眼神,感受著他幾乎要掐碎她下頜骨的力道,聽著他物化她貶低侮辱她的話語,忍無可忍地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段赫濯表情扭曲的面頰上。
“你!”
段赫濯倏然清醒,收回手捂著被狠打的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敢對她動手的祝久安,她變成被踩到尾巴而張牙舞爪起來的野貓,對他比起大大的中指。
“段赫濯,廢品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再見,再也不見!”
祝久安丟下話,氣勢洶洶地撞開他,跑出樓梯間,沖向即將閉合的電梯,走人!
段赫濯怔怔地望著電梯閉合的門,已經不見祝久安的身影,因為惱火充血的腦子漸漸地冷靜下來,背靠著墻壁,扶著額頭,然后狠狠地捶了墻壁一記。
可惡的祝久安!
簡直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