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出來,你半點積極態(tài)度都沒有,我忍;你有心理障礙,做縮頭烏龜,我等;你身體有問題,我想著辦法幫你補,還得看你臉色?,F(xiàn)在你倒好,都成了我的問題了。我就不信你要是跟你媽說你也有問題,你媽還會趾高氣揚去教訓(xùn)我媽!”
“我是錯了。但我的壓力也很大,有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心里會好過?你只知道逼我,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我是只知道逼你,方大少爺,我也逼了我自己??!我們有時間嗎?家里什么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再不趕快升職,我們就得被房子和孩子壓得一輩子抬不起頭!這話是誰說的?奮斗奮斗一起奮斗,這話又是誰說的?你平時不是很大男人嗎?怎么我就沒看出來你一點擔(dān)待都沒有,我還真把你當(dāng)個男人看了!”
方啟文憋紅了臉,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又過了半晌,才低低說了一句:“老婆,對不起。”試探著去摟王瑩。
王瑩心里的委屈噴薄而出,靠著他號啕大哭起來。
阮喬和許朗也在冷戰(zhàn),但家里一座尊神在場的情況下,冷戰(zhàn)也不容易。
思前想后,阮喬覺得自己從小的家教課不許給長輩擺臉色,于是只能保證臥室溫度為零。許朗無論如何沒想到一貫俏皮豁達的阮喬這次這么強硬,知道自己把她得罪得苦,雖然躍躍欲試想打破僵局,但每每想說話的時候就看著這小妞的演技日益精進,不覺又心頭火起。
阮喬也不著急,她就是有這點牛脾氣,既然是一場博弈,那至少也得雙贏,不能自己失了面子之余連道理也站不住。她模模糊糊覺得,在生養(yǎng)孩子的問題上,有什么關(guān)鍵點她沒有把握清楚,這讓她找不到生孩子的動力,也找不到反駁生孩子的理由。
但一旦成為夫妻,自覺不自覺地都成為了一根藤上的螞蚱,哪有機會撕擼得清。那日阮喬在市郊采訪,接到許朗的電話,語氣焦急,“阿阮,快來,曹媛媛要生了。”
阮喬在醫(yī)院停車場遇見哥哥阮宏,阮宏看到妹妹,像看到大救星一樣一把拖住她,“阮喬,主診樓在哪?”
阮喬一臉鄙視,“阮宏,你不是吧,你家仔啊女的都要出來了,你連醫(yī)院門朝哪開還沒搞清楚?”
阮宏心急如焚地跟著阮喬在院子里繞,腳步常常要竄到阮喬前面去。他很認栽地說:“我沒辦法,我就陪媛媛來過一次,你不是知道的嗎?”
阮喬無言,阮宏是做客戶服務(wù)的,一年起碼有一半的時間在各地出差。經(jīng)常是下了飛機就進現(xiàn)場,昏天黑地不眠不休地解決完問題,再匆匆回來。阮喬看著阮宏的腫眼泡,放緩語氣,問:“怎么白天在家就忽然陣痛了,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段時間嘛。”
“是啊,早上出門一點征兆也沒有。不過也好,我這段時間不排班,就是為了等這一天。早點出來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休產(chǎn)假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膽怕他們又讓我出去。”
電梯門開了,阮宏被產(chǎn)科走廊上躺得像難民似的大肚婆們嚇得剎住腳步,阮喬已經(jīng)熟門熟路地找到待產(chǎn)室門口。阮媽媽和許朗正在門口張望。阮喬撲過去就隔空喊話:“嫂子,我哥來了。我們都在門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