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沒能找出一條最好的出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只是,出路就是絕路,直接通往地獄的絕路。有人早就為他選擇好了。
他還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后,他稍稍平靜了一些,畢竟,他想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他很希望和對方講點什么,雖然他知道現在講什么都是多余的,而且,看起來任何抗拒都是徒勞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向對方發(fā)問:憑我木臨山一個人的死就能換來你們的平安嗎?在國家利益面前,所有與之對立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國家機器會發(fā)揮作用的。
他突然明白,雖然他死了,他們未必能全身而退;但如果他活著并和他們對著干的話,他們就一定跑不掉。
這個并不復雜的道理,對手必然也心知肚明。
木臨山閉上眼睛。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或許,這就是無可逃避的宿命。
想到這兒,他閉上的眼睛一下子張開了,為的是看看空曠寂靜的四周,向人世間留給他的最后的影像道別。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穿過時空隧道,并且漸漸地看到了自己出生時的樣子,看到了母親和妻子在向自己招手……
木臨山此時就像一個頓悟了生命真諦的僧人,一直無法想通的問題,倏然就想通了。
他再次回望一下近在咫尺的持槍人,想和這個要用手中的槍結束他生命的人說句告別的話。
他張了張口,正要開腔,卻發(fā)現對方的手似在微微顫抖,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他驀地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對方的身后原來還躲著一個人!那個人突然閃出半張臉,一把槍旋即伸出,瞄向自己……
木臨山如窒息了一般,除了嘴巴張得更大外,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極度的疑惑只能通過驚恐的表情傳遞出去。
……
江島的上空,天色已微微發(fā)亮,晨霧還來不及散盡,朦朧依稀中透進了幾縷似黃似紅的光線,城市的大部分如披上一層亮金的絲絨。
天生麗質的江島,此時顯得更加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