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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 第三章 6

朝暮 作者:張駝


終于出了城門,加快步子向前奔去,正焦急等待的小墩子與鄭汝看見了,急忙迎了上去。小墩子趁人不備,展開一張披布蒙在玉翠身上。扶玉翠上了馬車,小墩子一鞭子打下去,馬飛奔而去。鄭汝在后向岳父岳母大人抱拳示禮后,箭步追上,飛身一躍,上了馬車……

是哽咽聲將玉翠從那深長的夢魘里拽了出來。那哽咽聲猶從遙遠(yuǎn)的天際飄來,開初是游游離離、斷斷續(xù)續(xù),后就像連成的珠子樣聲聲泣來。玉翠一個激靈回轉(zhuǎn)神來,便見一方大紅“喜”字映入她的眼里,環(huán)顧四周不知何時已將她置入喜氣洋洋的新房里,桌上的一盞紅燭吐著長長的紅焰,無聲地?fù)u曳著。尋那抽泣聲,卻發(fā)現(xiàn)就在自己身邊。“鄭汝哥,你哭了……”玉翠輕聲道。鄭汝抓住玉翠的小手悲喜交加說:“小翠妹妹,你終于醒過來了!我這不是哭,我是高興呀!我做夢也沒想到今生會有此時!我九歲離了父母,吃百家飯,喝澗河水,沒人疼過我,沒人問過我一句冷溫,我受盡了人間的孤苦與歧視。你看我在臺頭上熱熱鬧鬧,哭哭笑笑,但有誰知道我的心是多么孤獨(dú),多么冷落呀……”鄭汝說不下去了,“上天把你這天仙一般高潔美麗的姑娘許給了我,我能不高興,能不激動嗎?!小翠妹妹,今后我鄭汝若有負(fù)心于你的地方……”玉翠用手捂住了鄭汝的口,生怕他將不吉利的話說了出來……

“嗚——”鄉(xiāng)下的雞鳴格外清亮,誰家的公雞搶了頭鳴后,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雞們都打起鳴來,立時鄉(xiāng)村的晨夜成了大公雞爭相高歌的世界。當(dāng)?shù)谝宦曤u鳴傳來時,鄭汝輕輕地?fù)荛_玉翠緊緊抱著自己脖子的手,欲下床出外練功去。而睡夢中的玉翠卻將手牢牢地鎖著。鄭汝愛憐地端詳了玉翠一陣,幸福地笑著又闔上了眼睛。聲聲雞鳴大有不甘罷休樣仍在催促著什么,鄭汝又一次輕輕地掰著玉翠的手,蒙眬中卻見玉翠閉著眼睛調(diào)皮地笑了,鄭汝這才知道玉翠早就醒了,就在玉翠額上點(diǎn)了一下,玉翠趁勢鉆進(jìn)了鄭汝的懷里。“下不為例。”鄭汝笑說著將玉翠緊緊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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