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他在夢游?。炕蛘咚谧鰤??無意中碰到的?”她那樣問時,其實并不確切明白夢游是怎么回事,只大概覺得夢游的時候人應(yīng)該不清醒。
“不會的,剛躺下一會兒,不可能睡著了。我感覺他清醒得很?!弊笏计竭B連搖頭,怕她不信,又補充一句,“再說了,一次我就當(dāng)自己幻覺吧,可來回折騰了好幾次呢。”
方小影不想冤枉好人,又退一步問道:“那會不會是他迷迷糊糊中把你當(dāng)成他老婆了?不自覺就伸手過來了?!?/p>
“怎么可能?你怎么會這么問呢?我覺得絕沒有這個可能。男女身上的器官不一樣啊,感覺也不一樣啊。就算他一次迷糊,第二次第三次還會迷糊?”
“難道他是……”方小影看一眼左思平,他無辜地扯了扯嘴角。
兩人郁悶了一會兒,草草地洗漱了一下,準(zhǔn)備出門上班。開房門時,看見許小東正從衛(wèi)生間出來,沖他們面無異色地點頭一笑,倒讓兩人愣了一愣,等反應(yīng)過來,也點頭一笑,雙雙出去了。
許小東有點兒羞慚,為他那點兒不可告人也不可示人的偏好。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隱約記得十五歲那年夏天,無意中撞見表弟淋浴的情景。除了自己,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赤身裸體地洗澡,確切地說,是個男孩。也許是淋浴太強勁了,也許是別的什么,男孩的那個部位驕傲地挺立,直入許小東的眼簾。那一瞬,一股奇異的電流將他的身體引燃,先是腹部,然后徐徐漫延到全身。他在浴室門口呆立了很久。
從此,他便見不得男人和他同床共眠,一見,便抑止不住那種沖動。
他當(dāng)然苦惱過,以為自己是異類,是病態(tài)的,偷偷地查了很多資料,中外古今的,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確實有著這么一種人,對男女都感興趣,罪惡感減輕的同時,也只得用黑大師的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來聊以自慰。
他自然也是愛老婆的,千般疼萬般愛的,總想彌補心底那點兒無法消弭的愧疚,他不敢讓老婆知道。她知道了會怎樣?他不敢想。
對方小影的朋友,他原本不想的,但終究沒忍住那欲望,情不自禁伸出了試探的手,誰讓他睡上了他的床呢?
事情過后,那種熟悉的羞慚又重新涌了出來,他只好用若無其事來掩飾。他現(xiàn)在真是可以了,剛剛面對方小影和那男人疑惑的眼神,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了,沒事兒一般,真是歷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