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我好可憐……”汪然用略帶夸張的語氣敘述著她的悲慘遭遇,可憐兮兮,“我的臉被球給砸了,那可是八百元的眼鏡,我的臉,差點(diǎn)就毀容了……”我可以想象她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是沒法見人了。
“你還能給我打電話證明傷得不重,”我壞笑,“一般公主遇險的時候,總會有王子出現(xiàn),嘿嘿?!?/p>
汪然笑罵:“你這個沒有同情心的女人,知道現(xiàn)在長途電話多少錢一分鐘嗎?”
“錯,是女孩,不是女人?!蔽曳瘩g,“請不要?dú)谋竟媚锏那遄u(yù),”和汪然斗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樂趣,盡管我們處在一起的時間不過一年。
一貫伶牙俐齒的汪然在此時忽然沉默了。
“喂,然然,你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俊蔽依^續(xù)發(fā)揮互相折磨的本色。
“小葉子……我好想你?!睆乃淖炖锿蝗槐某隽诉@么一句煽情的話,這真的是出自神經(jīng)粗線條的汪然之口嗎?我懷疑,可還是被感動了。
鼻子有些發(fā)酸,我捏了捏鼻梁,張大眼睛瞪著天花板:“想我就飛來看我,也就兩小時的行程,你少在電話里和我互訴衷腸?!?/p>
“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汪然平靜地問我。
“三年?五年?”我故意含糊不清的回答,“實(shí)在是記不清了。”
她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良久之后,才說:“四年零八個月?!彪y為她能記得這樣清楚。
“然然,我可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丑了?!爆F(xiàn)在的氛圍有些感傷,我一時沒法適應(yīng)這樣的改變,只能以自嘲加犧牲形象來活躍下氣氛。
“小葉子,或許哪天我真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可別大驚小怪?!?/p>
“到時我一定舍命陪君子,以彌補(bǔ)這些年來的相思之苦?!蔽腋尚茁?,就聽到然然在那頭呸了一下。
我在這頭正聊得起勁,渾然沒注意到李阿姨漸漸拉長的臉,她先是旁敲側(cè)擊:“葉紫同學(xué),晚自習(xí)快開始了吧?!?/p>
我沒空搭理她,隨便嗯了一句就企圖應(yīng)付過去。
她見旁敲側(cè)擊沒啥效果,只能使出撒手锏:“葉紫同學(xué),請注意下影響,這是公用電話,你已經(jīng)占用了近半個小時,也為別的同學(xué)著想下,OK?”
這還真實(shí)驚人的發(fā)現(xiàn),原來宿舍管理員阿姨的英文也能說得這樣溜,不愧是在名校耳濡目染多年,自慚形穢啊。我吐了下舌頭,向汪然揮淚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