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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錄1》 紫醉金迷(6)

簪中錄1 作者:側(cè)側(cè)輕寒


“你的手掌看起來比較有力,而且彈琴或者琵琶的話,手掌需要稍大一點(diǎn),按弦的時(shí)候可以跨度大一些?!?/p>

黃梓瑕笑一笑,說:“估計(jì)是以前喜歡擊鞠,所以就成這樣了?!?/p>

一說到擊鞠,李就湊過來了:“咦,你這小宦官也喜歡打馬球?改天我們打球,叫上你?!?/p>

黃梓瑕趕緊說:“只是以前曾打過一兩局而已?!?/p>

“真看不出來,你這單薄小身板居然還敢打馬球,那可是動不動就缺胳膊斷腿的事?!崩钫f著,伸手去捏他的肩膀,黃梓瑕稍微向后偏了一偏,看了李舒白一眼,他卻視若無睹,只輕輕地咳嗽了一下。

李聽得李舒白一聲輕咳,訕笑著轉(zhuǎn)身走回來,坐在他身邊。黃梓瑕繼續(xù)低頭整理松香粉,偶爾一抬頭,看見陳念娘低垂的面容,高高的鼻梁和小小的下巴,心里想,她和自己的娘,輪廓真有點(diǎn)相似呢。

不知不覺就對她有了親近的心,沒事找事也問:“念娘,如果我真要學(xué)琴的話,要從哪些曲子學(xué)起比較好?”

“初學(xué)的話,《清憶》《常思》《東籬菊》都是入門的好曲子,時(shí)人喜歡,譜子也簡單,上手容易?!?/p>

黃梓瑕忽然想起一事,便問:“如果用《流水》入門呢?”

“小公公說笑了,《流水》要彈好非常難,就算是我?guī)煾府?dāng)年彈《流水》,也常嘆自己未能臻于化境,彈不到妙處?!?/p>

“那,有沒有哪首入門曲目的名字,是流字開頭的呢?”

陳念娘略一思索,說:“我在江南這么久,教過的曲目也不少,但不記得哪首琴曲的開頭是流字?!?/p>

“差不多同音的,如柳、留、六之類的呢?”

“有一個六幺,但這是琵琶大曲。說到柳的話,還有個折柳,倒是簡單易學(xué)的?!?/p>

黃梓瑕搖頭,說:“不是折柳,是第一個字就是柳字的。”

陳念娘思忖著,忽然輕輕哎喲了一聲,說:“倒還真有一首,簡單易學(xué),不過這曲子柔軟纏綿,在揚(yáng)州坊間倒是流行,像我們云韶苑的很多姑娘們就會在剛開始彈琴的時(shí)候?qū)W一學(xué),我也會教一下。那曲名,叫作《柳綿》。但像公公你是京中的人,又身處王府貴地,必定是不知道的?!?/p>

黃梓瑕想著羞怯靦腆的王若,頗有些尷尬,說:“那料想不是?!?/p>

“我想也是,市井俗樂,好人家的女孩子是不學(xué)的。”

兩人正說著,李潤的書信已經(jīng)寫好,蓋了自己印鑒。

黃梓瑕對長安熟悉,便跟著陳念娘去取了她和馮憶娘的小像,讓陳念娘放寬心將事情交給她,然后便隨手打開那個小卷軸看了一看。

小像上是兩個女子,一坐一立。坐著的是陳念娘,果然繪得十分相像,眉眼生動傳神。而站著的人依靠在陳念娘身上,微笑的眉眼彎如新月,雖然四十來歲了,卻依然有種說不出的嫵媚風(fēng)韻。

黃梓瑕凝神看著畫上那個女子,問:“這位就是馮憶娘了?”

“是啊,我?guī)熃闵煤苊?。?/p>

“看得出來,春蘭秋菊,都是美人?!秉S梓瑕慢慢地說。

“我?guī)熃愕娘L(fēng)韻姿態(tài)才是極美,畫像上卻難以表現(xiàn),等到你看見她的時(shí)候,必定就明白的?!标惸钅镄Φ?。

是啊,只有親眼看見才能感受那種可親的韻味。黃梓瑕心說,你卻不知我前幾日剛剛見過她,就在長安郊外,她和夔王未來的王妃王若同車,還邀了自己一起同行。

瑯邪王家的女兒和一個來自揚(yáng)州云韶苑的琴師同行,還一直聲稱她是自己家人——王若身上奇怪的事情,看起來還真不少。

這樣看來,所謂的故人之女,應(yīng)該就是王若。而王若,一個出身瑯邪王家的世家高門閨秀,她的父母又怎么會和馮憶娘相熟,甚至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她,相攜前往長安呢?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對陳念娘明言,畢竟世間長相相似的人頗多,還是先假裝不知道,或許戶部那邊有登記馮憶娘的資料,看看到底瑯邪王家對她的身份是怎么寫的。

她收起小像,面色如常地告別了陳念娘,上了馬車。

陳念娘在她上車之時(shí),又想起什么,指著她懷中的小像說:“畫像較小,沒有畫出來,其實(shí)憶娘的左眉間有一顆黑痣,見過她的人該會注意到?!?/p>

黃梓瑕仔細(xì)想一想那日在王若馬車上的婦人,卻只記得她額前戴著一個抹額,不偏不倚將眉間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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