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末的夜里,我就和何羊去中山大廈的“時光隧道”和留學(xué)生跳舞。她說:“我要介紹一個外國女孩給你。”我看到她和那些留學(xué)生幾乎都很熟,包括一些泰國和菲律賓一些矮小的孩子。她和他們輪流起舞,身子貼得很近,也不說話,只是微笑。
我則傻坐在一邊。第一次,我不辭而別。第二次,我就聽她說那些舞伴。那個德國的喜歡給她按摩腳,那個美國的老說要和她一起去西藏,那個泰國的則老是給她寫滿是錯別字的情書,等等。
在夜里,我也一直沒有等到她和的朋友們突然來訪。倒是老龍還是帶女孩來,一次他帶了一個在公安局接總機電話的應(yīng)該也算是女公安的來。他們是在群藝館跳舞認(rèn)識的。沒想到,這公安不是去抓流氓,也是去和流氓跳舞的。那段時間,老龍已經(jīng)和后來成為他老婆的莉莉在夫子廟的家里同居。
那女公安還算漂亮,個子不高,穿了便衣更像個女中學(xué)生。老龍說:“她參軍的時候做到上尉。”我低聲說:“別是臥底的,等你脫下褲子就掏銬子了。”這句連那個女公安也聽見了,她臉都紅了,還吃吃一笑,顯得有點矯情。
女公安不習(xí)慣房間里還有另一個男人。老龍就對我說:“你去找旅館睡吧,我出錢。”當(dāng)時,我?guī)У倪€是青島的身份證,而南京的酒店只能讓持外地身份證的人住。
然后,他又說:“要不去我那里,找我女朋友莉莉,你就說我在這里睡女人,保證她也會氣得和你睡。”這話讓我覺得老龍這刻也有點瘋,還不是一般的瘋。老龍說過,男人在將要“入港”前的一分鐘里是沒有理智的。
那夜,我在南京大街逛來逛去,最后走到何羊租住的地方。
我沒有敲門。我趴在門上聽了好一陣,似乎聽到水流的聲音,還聽喘息聲。我想象她正在和一個外國人做愛,一起一落的,那聲音很有節(jié)奏感,我努力地聽呀聽,似乎感覺到了那節(jié)奏,和水流的聲音混在一起,最后在門口睡了過去。
夢中,我對自己說,老魚,你的生活或者說是夜生活實際上和藝術(shù)無關(guān),你就是這樣體會到生命與自然交融時的聲音的。你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