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歡一下躲開,“讓我看看怎么了。媽,你怎么有這樣的畫?誰畫的?”一不留神,母女倆爭奪之間,那張畫被撕成兩片,梁二梅一生氣索性也不搶了,自己手里的半張畫掉落在地上。
張歡不好意思了,“媽,我不是故意的。”梁二梅扭頭接著收拾舊書,不說話。
張建華過來,從張歡手里拿過另外那半張畫,對張歡示意回屋看書去。
張歡吐了吐舌頭進屋了。張建華把地上的半張也撿起來,放在桌上,“你今天怎么把這些東西給搗鼓出來了。”
“最近太忙,一直沒時間在家,晚上正好有空,拾掇拾掇。”
“這畫撕了怪可惜的。”
“可惜什么,撕了就撕了唄。”
“要不我給你粘一下。”
“不用,扔了吧。”梁二梅說完,張建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屋里陷入尷尬。
看著那撕成兩半的素描,張建華憋了半天,“大寬給我電話了,說在廠里有人在給你照相來著。”
梁二梅愣了愣,繼而說道:“哦,是周翔,他回來廠里轉(zhuǎn)轉(zhuǎn),碰上了隨便給我拍了兩張。”
“是嗎,他現(xiàn)在怎么樣?”
“在美國,當(dāng)建筑設(shè)計師了。”
“還是他混得好,比我強,我就是一警察,要錢沒錢,嫁給我有點虧待你了。”
“你這話里話外酸不溜丟的。”
張建華尷尬一笑,“不說了,不說了。行,我去局里值班了。”張建華出門了。
梁二梅一回頭,看到桌上那張被張建華拼好的素描。
梁三立開著車,電話響了,是王大珍的電話:“你在哪兒呢?”
“還能在哪兒,路上跑著呢。”
“別跑了,趕緊回家,我弟說今兒帶女朋友回來吃飯,趕緊的,就等你了。”
“喲,這小子可以啊,這么快就找著了?”
梁三立走進屋子,只見王虎、大珍媽、王大珍三人坐在飯桌邊,桌上菜沒動,氣氛非常沉悶,所有的人都不說話。
“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回來晚了,沒法子,剛想收車正好碰到一個客人去火車站,就多送了一趟。虎子,你不是帶朋友回來了?人呢?”
大珍媽嘆了口氣,人家來了,可看了一眼就走了,嫌咱們家房子又小又破。
“?。烤鸵驗檫@就走了?”
大珍媽一臉的愁容,“我這都抻了面了,唉。”
“現(xiàn)在這女的怎么都這樣,這是看人還是看房子???王虎,多好的一個小伙兒,真是眼睛長歪了。媽,您別傷心,憑咱虎子這條件,不怕找不到老婆,天底下好女人多了去了。您看大珍,我也沒房,大珍還不也嫁給我了嗎。要我說,找就得找像大珍這樣的,不嫌棄這不嫌棄那才能做個好媳婦,特別是那些就沖著房來的,咱不找也罷,三條腿的蛤蟆找不著,姑娘滿大街還不有的是……”
王虎突然站了起來,“媽,我晚上加班,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