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局面當然得馬上扭轉(zhuǎn),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任命一個新的處長。果然,周五下午廳黨組就開會討論這個問題。一向善于揣摩一把手心思的幾個黨組成員一致推舉于維先,只有馬上就要調(diào)離的徐副廳長說于維先去宣教處才這么幾個月就鬧得不可開交,將來更不知道會是什么結(jié)果,因此他力薦董明,說老同志的情緒也需要照顧一下,人家差不多已經(jīng)干了十來年的副處長。另外幾個黨組成員則堅持說于維先得罪人正體現(xiàn)了年輕人敢于堅持原則的勇氣,更應該得到黨組的信任和支持。尤其是陸廳長一手提拔的紀檢組長胡長彪更是言辭激烈,說我們怎么可以拿黨性和組織原則做庸俗的人情,不符合條件的同志哪怕當一百年副處長也不能照顧他當處長。
“嗯,嗯,”陸廳長清清嗓子,這才慢條斯理地發(fā)言,“我看,在目前的情況下,無論是提拔老董還是提拔小于都不利于宣教處的工作?!?/p>
一屋子的人都有點意外,不知道廳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因為誰都知道,于維先是他的人,為他鞍前馬后地效勞這么多年,還不就是指望他關鍵時候說上幾句硬話。也正因此,胡長彪這干自以為揣摩透了廳長心思的人才拼命搶這個表忠心的順水人情。
陸廳長并不理會大家的驚詫,仍舊不急不忙地說:“我提議由汪大明同志擔任宣教處處長職務,大家議議看是不是可以。”
這一下大家更吃驚了,誰不知道當初陸廳長的“人事制度改革”改來改去其實就是打壓前任姚廳長的勢力,汪大明作為姚廳長的女婿更是首當其沖。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工夫,陸廳長竟然做出完全相反的決定。
一時間誰也不敢貿(mào)然發(fā)言。只有徐副廳長見于維先沒有得逞,便第一個站出來贊成。飽受姚廳長冷遇的徐之林對汪大明本來一直都很有些復仇心理的,這會兒為了打擊陸廳長的紅人于維先,居然站出來支持汪大明??梢姽賵錾系臄秤蚜鲛D(zhuǎn)換也是沒有定數(shù)的。
接著,潘副廳長也表示贊成。形勢一下子扭轉(zhuǎn)過來,討論迅速達成了結(jié)果:汪大明出任宣教處處長,董明繼續(xù)做他的副處長,于維先調(diào)稽查處任副處長。
汪大明是在家里上衛(wèi)生間時得知這個消息的。陳副省長在電話里口氣很嚴肅,說:“這是你我最后一次直接接觸,以后無論做什么都請你走組織程序。你好自為之,要相信組織不會耽誤一個真正有能力、干實事的同志。”
汪大明嘴上答應著,心里卻在冷笑,孫子才相信你他媽的這些鬼話!要不是老子抓住你的把柄,他媽的陸援朝才想不起給我一個位子呢!
出了廁所,姚冰問誰給你電話非得到廁所里去接不可啊。
汪大明說:“告訴你也不會相信,嘿嘿,不過是好消息,你老公終于去掉那個可惡的副字了!”
“真的!”姚冰喜出望外,叫道,“看來高金金沒有吹牛??!”
汪大明的臉立馬黑了下來,警告她說:“別給我再提那個花花公子,這事與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他上周還向我索要了一件皮爾卡丹,說是送給組織部許部長的,好讓許部長幫你給文化廳說句話?!币Ρ÷暤剜洁絿亣?。
想到妻子節(jié)約下兒子的奶粉錢去給不相干的人送冤枉錢,汪大明心中剛剛涌上的一點得意被迅速澆滅。也不想再答理她,顧自己拿本雜志躺在床上慢慢翻看。
姚冰進來關好門,一邊脫衣服一邊挨挨擠擠地靠過來撒嬌:“傻瓜,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