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吃飯?”他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形。
我再點頭。
“吃日式料理?”連梨渦也出現(xiàn)了。
我猛地點頭,這廝果然會讀心術(shù),連我想吃啥都知道。
“哦,你請?”他直起身來,一派風(fēng)輕云淡。
帥哥,不要臉是病,得治啊。我憤憤地起身就走。
他突然站起身,拿過沙發(fā)上的外套,轉(zhuǎn)身對安佑說:“車鑰匙給我。”
我警惕地跳開三丈遠(yuǎn):“我可沒錢請你們吃飯!”
“沒準(zhǔn)備叫你請?!彼訔壍乜粗疫@一身加起來不足一百的穿著打扮。
“那你這是要干什么?”我怒目而視。
他彎彎雙眼,對我溫柔一笑。
呃……背后這陣陣?yán)滹L(fēng)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是知道這廝是帶我來超市買菜做飯我打死都不會跟他出來!
我發(fā)誓!
我看著推車中堆積如山的食材后,頓時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開玩笑也不帶這樣的吧,小到番茄大到冬瓜,還真是種類繁多啊……最蛋疼的是我居然還看到了魚,活著的!有頭有尾有鱗身的魚!
轉(zhuǎn)身看向紀(jì)景言,我問他:“你確定要讓我這個連雞精和味精都分不清的人來做?”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態(tài)度慈愛如長者:“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p>
……
你是豐衣足食了,為啥要我動手?我握拳。
“突然覺得偶爾餓個一兩頓也挺好,有助清脂嘛,雖然我承認(rèn)自己身材很完美了。所以你們自己豐衣足食吧,我先回家。”我打算腳底抹油。
“哦,這邊沒公交車,你打車時記得跟司機砍價,軟磨硬泡的話一百塊應(yīng)該可以到你家。”他看穿了我的意圖,閑閑地開口。
我咬牙切齒!
這貨天生就是來克我的!
“你不送我回去嗎?”我雙手捂著錢包,心里滴著血,如今我可是負(fù)債人士!怎么可能做打車這種奢侈舉動!
“嗯?”他極其天真無害地沖我眨了下眼,“不是你叫我回家豐衣足食的嗎?”
“那我也隨便跟你一起豐衣足食一下吧?!蔽掖瓜码p肩。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了!
從小我就一直信仰著一句俗話——不爭饅頭爭口氣。雖然知道紀(jì)景言那廝是故意陰我留下來做飯,但既然決定留下就得做好。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要么不做要么極致。
每每有這種想法從我腦子里蹦出時,我都會覺得自己原來也清新過、文藝過,只是經(jīng)過時間的打磨,清新文藝之類的都被扔在了回憶中,而現(xiàn)在塑造的則是一個庸俗不堪的我。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庸俗的不是我,而是時間。
但另一句俗話說得挺好——理想豐滿,現(xiàn)實骨感。
無論我百度那些菜的做法如何簡單,其中都會有一兩步是無比坑爹的,就比如……切洋蔥。
“每個切洋蔥的女子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到了凡間愛上了洋蔥,結(jié)果最后愛不起,放不下,所以這輩子一見洋蔥就會哭……”
看看,看看,這段子多順口,我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才華了,你說怎么就沒人發(fā)現(xiàn)我這塊會發(fā)光的金子呢?
我在紀(jì)景言那間碩大但干凈得像他一樣潔癖的廚房揮汗如雨。
順便抱怨一下社會和人生。
“你一個人嘟囔些什么呢?”溫雅的男聲傳來。
我聞聲一抬頭,發(fā)現(xiàn)紀(jì)景言正雙手插兜,倚門而立。不知是不是我隔著層眼淚的問題,我竟然看到他輕勾著嘴角在淺笑,溫柔得像陽光下的春水,讓人一見心喜,完全不是平日那種虛假的腹黑紳士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