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猜看著何晨光,露出一絲冷笑?,F(xiàn)場的觀眾歡呼叫囂著。林曉曉在底下大聲喊:“何晨光——加油——”
黑暗處,隱沒在人群中的上校默默地注視著何晨光。
在裁判宣布比賽規(guī)則后,兩人友好地互相碰拳。但就在分開的一瞬間,雙方已經(jīng)開始了對戰(zhàn)。
兩人的對戰(zhàn)非常精彩,下拳絲毫不留情。何晨光兩次被擊倒后仍頑強地站起身迎戰(zhàn),但看得出來,察猜的拳法明顯很毒辣。何晨光也不懼敵手,一記重拳出擊,將察猜?lián)舻埂詈螅瑑扇硕际墙钇AΡM,雖然都受了不輕的傷,但對抗仍在激烈地進行著……最后一刻,何晨光絕地反擊,一記漂亮的重拳,終于擊倒了察猜。察猜強忍著還想起身,卻因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何晨光嚴陣以待,他的眼角腫得厲害,目光卻非常冷峻。察猜的教練看著趴在地上的察猜,心痛地閉上眼,扔出了白毛巾。這時,全場一陣歡呼,幾乎把散打館給掀翻了。
當鼻青臉腫的何晨光被裁判舉起拳頭,觀眾席里,那個上校轉身再次消失在黑暗中。何晨光正納悶,林曉曉已經(jīng)撲上來,流著眼淚一把抱住了他。
沐浴室里,滿身血污的何晨光正在沖洗,血不斷地被水流沖下來。這時,一個刺目紋身的背影出現(xiàn),何晨光微微睜開眼——是察猜。兩個對手赤裸著互相對視。何晨光笑笑,伸出了右手。察猜猶豫著,最終還是伸出了右手,勉強地露出笑容:“祝賀你?!?/p>
“你的中國話說得不錯?!焙纬抗庹f。
“我母親是華僑。”察猜說。
“難怪。很高興今天跟你對陣?!?/p>
“下一次,我會贏你的!”察猜一臉自信地看著何晨光。
“我等著!希望我們除了是對手,也是兄弟!”何晨光拍拍察猜的肩膀。
“對,兄弟!”察猜看著他,兩個人爽朗地笑了。
夜晚,軍區(qū)招待所的房間里。
黑暗中,陸軍上校走進屋,擰開了桌上的臺燈。他脫去上衣,露出明顯的傷痕,他坐在床邊,彎腰掀起褲腿——一段鋼鐵制成的假肢。燈光下,上校剛毅的臉仿佛有血與火的歲月在上面滑過,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如同巖石一樣堅硬。
何晨光回到家,屋里飄著濃郁的茅臺酒味。已經(jīng)退休的何保國拿著茅臺,興高采烈:“這瓶茅臺我藏了十八年了!就是你出生那天買的,一直放到今天!今天看到你有出息了,爺爺很高興啊!好好,給爺爺爭氣了,給中國武術爭臉了!”何晨光急忙接過酒瓶,給爺爺?shù)咕?。站在一旁的奶奶看著林曉曉笑:“曉曉越發(fā)俊俏了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的成為咱們何家的媳婦?。俊?/p>
“奶奶,我還小呢……”曉曉的臉紅了。
“小什么???不??!我嫁給你爺爺?shù)臅r候,不是也才十九啊?那時候我們可不像你們倆,從小認識!我們才認識一個月,組織上就說,你們結婚吧!得,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嫁了!”奶奶笑道。
“老婆子,你又開始埋怨了!”何保國哈哈大笑。
“我能不埋怨嗎?好生生的北平大學學生,一門心思參軍、報效國家,這軍裝還沒穿熱乎呢,就嫁人了!”
“那還不是你一直吵著喊著要嫁給我?”
“我?我哪里有?”
看著這老兩口拌嘴,何晨光和林曉曉都笑了。
“好了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了!孩子們都笑話了!”奶奶也不好意思了。
“好了!不說那些了!晨光,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嗎?”何保國問。
“到了?!焙纬抗饽贸瞿菑垺稏|南體育大學錄取通知書》。
“曉曉的呢?”
“我的也到了,在我媽那兒?!?/p>
奶奶如釋重負:“這下好了,你跟晨光在一個學校。這孩子從小也是嬌生慣養(yǎng),你得多讓著他?。 绷謺詴孕Γ骸澳棠?!您怎么跟我媽說的一樣???我媽說我從小嬌生慣養(yǎng),讓他多讓著我呢!真是可憐天下老人心??!”
何保國注視著錄取通知書:“去告訴你爸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