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想知道，你還有沒有你父親的血性。”范天雷慢慢地摘下墨鏡，何晨光猛地呆住了。

“我們見過面，不記得了？”范天雷看著他。

何晨光注視著他，猛地想起，在父親的墓地前，坐在輪椅上的范天雷把瞄準鏡遞給自己。何晨光明白過來：“你是……金雕叔叔？！”范天雷點點頭。

“為什么要考驗我？”何晨光還是不明白。

“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成為一名出色的解放軍狙擊手。”范天雷看著他。

“狙擊手？”

“對，像你父親一樣。”

“我知道你來的意思了?！?/p>

范天雷看他：“你已經(jīng)收到了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你的人生可能會是這樣的——參加亞運會、奧運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冠軍，年輕人心中的偶像；可能也會跟現(xiàn)在的武打明星一樣去拍動作電影，成為未來的天王巨星?！焙纬抗饪粗麤]有說話，范天雷面色嚴峻，“但是你的價值不僅僅如此，你也可能有另外一種方式生活——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接受最嚴格的訓(xùn)練，把自己鍛造成為一把利刃，一把國之利刃！你將永恒地沉默，你的名字不會出現(xiàn)在任何媒體上。就算在城市的反恐怖行動中被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們拍攝下來，你的臉也會被打上馬賽克。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甚至是你的犧牲都將默默無聞?！?/p>

何晨光注視著他。

“一邊是鮮花和掌聲，一邊是孤獨和危險，你會選擇哪一種生活呢？”范天雷注視著他，何晨光有點兒暈。

“我爺爺不會同意的……其實我早就想?yún)④?，或者去考軍校?！焙纬抗獾吐曊f。

“我知道。但是你長大了，對這些事情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主意?！?/p>

“我想考慮考慮。”

“好，我給你時間，只是不要太久。”范天雷說著，遞給他一張名片，“你現(xiàn)在自由了，可以走了?！焙纬抗庾叩介T口，回過頭：“我會去我父親生前的部隊嗎？”

范天雷看著他：“你的父親，曾經(jīng)在解放軍最精銳的部隊服役。要想成為這支部隊的一員，你首先要成為最精銳的解放軍戰(zhàn)士。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一切還需要靠你自己的努力，明白嗎？”

“我……我明白?！焙纬抗獾那榫w有點兒激動。他看看范天雷，轉(zhuǎn)身走了。范天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

街上，何晨光默默地走著，神色恍惚。范天雷的話在他耳邊不停地回響著。他知道，他一直都想成為最精銳的戰(zhàn)士，想去父親服役的部隊，想找到他……

夜色中，何晨光孤獨的身影被拉得更長。他抬起頭，月光照著他年輕的臉，他的神情變得堅毅起來。

8

“哎呀，我去過派出所了，人家說不到二十四小時不給立案！你就給我想想辦法，讓他們幫我找找！回頭我請你喝酒……好，說好了！”何保國掛了電話。

“這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就突然不見了呢？”奶奶心急如焚。林曉曉也在抹眼淚：“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說去辦點事兒，然后人就沒了?！?/p>

門突然開了，何晨光站在門口。何保國一下子站起來，奶奶跟林曉曉急忙走過去。

“哎喲！這是怎么回事??？臉上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身上都是灰……”奶奶看著何晨光的臉。何晨光苦笑：“我沒事……”

“何晨光！”何保國一聲厲喝。

“到！”何晨光啪地立正。

“到底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去了？”

“這……我不知道怎么說……”何晨光囁嚅著。

“講！”

“我遇到金雕叔叔了?！?/p>

“金雕？哪個金雕？”

“就是爸爸的那個戰(zhàn)友?！?/p>

何保國馬上醒悟過來：“范天雷？他找你干什么？”

“他……他就是來看看我?！?/p>

“看看你？怎么不到家里來？難道他有什么話，不想要我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p>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p>

何晨光和林曉曉一起上了樓。何保國皺著眉頭在想事情，突然一拍大腿：“不好！”奶奶被嚇了一跳。

“這個兔崽子，是來要我孫子的！我是不會讓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