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我驚問。
他眨了眨眼睛,眸光晶亮地看著我似在求證,拉下我的手,“沒有這回事對不對?”本來不是大事,他這一說我反倒是緊張了起來。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手邊的劍,沉默良久后很失落地看著我:“師姐,你真的去了鄭王府?”
怎么還在問?
“你和小王爺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洗澡……”
“還一起上茅房,一起逛青樓呢!”我火了,這死孩子怎么這么沒完沒了?
他咬了咬唇,又沉默了,眼底的光彩消失殆盡,死氣沉沉地看著地面,頓了頓后悶著頭跑了出去,過了半晌,又噌噌噌地跑了回來,背著包袱。
我萬分詫異,指著他的包袱問他:“你這是……”
他好似做了重大的決定,仰頭望天再緩緩低頭,兩手握了握我的手,“師姐,我原本打算問過你再決定,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希望你們幸福!”
我如墮五里霧中,急忙追上前去問他:“什么什么幸福,什么什么決定,你要去哪兒?”
“師父和薛子清打賭輸了,我被當成賭注輸給了薛子清,從今日起我去拜薛子清為師。”
劍神薛子清在打聶荊的主意,這事我一早就知道。師父好賭,薛子清也無數(shù)次引誘師父以聶荊為賭注,但師父全都一口拒絕了。我才離開三天,怎么可能師父就改變了主意?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我,不回來了!”
聶荊是個倔犟孩子,有點事情不順心就愛耍小性子。我見怪不怪地瞅了他一眼,點點頭,“好啊,好走!”
他咬了咬唇,頓了又頓,像煞有介事地看著我,“師姐,珍重!”語罷,轉(zhuǎn)身便走。
死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走就走吧。我無所謂地摸著寶劍,迎著燈火用力一拔,錚一聲脆響,寶劍出鞘。我霎時有些眼花,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我的悲痛。
劍!
假劍!
還是只有半截的假劍!
出道五年以來,我未有敗績,這次竟然陰溝里翻了船……
我一把將那破劍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了一遍又一遍。好你個小王爺,這招真夠損的!左思右想這事不能作罷,我挑起斷劍,急匆匆地就出了門,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才出門,腳下一頓,遠處樹下一抹寒光直逼眼前。
一個俊俏的小哥拿著長劍指著我,輕逸的青色寬袍在瑟瑟風中飄動,發(fā)帶翻卷,一臉肅然地大喝:“凌飛燕!”
好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薄情寡義的小奸夫劉正弘。我頓時有些驚訝,吊高了嗓門,“喲,小奸夫,大半夜跑我家,這么兇干什么?”
他指向我叱道:“把你手里的尚陽劍交出來!”
尚陽劍?我瞥了一眼手中的劍,隨即丟了出去,“這破玩意,送你好了!”
小奸夫手腕一抖,兩劍相交,寒星點點,當?shù)囊宦晹鄤︼w了出去。
“凌飛燕,我要的是尚陽劍,不交出來我要你的命!”
我往后退了退,腦子飛快轉(zhuǎn)動,總覺著不太對勁。小奸夫他怎知我偷到了尚陽劍,速度也太快了些吧?還有,小王爺弄把假劍給我是什么意思,莫不是……
一念及此,我恍然大悟,壞了,這殺千刀的小王爺怪不得要和我打賭,這原本就是一口挖好的陷阱,等我往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