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藤抬起尊足邁出了教室,不就是去校長室挨訓嘛,這有什么!鐵打的身子、金剛石的心,他涂藤到目前為止可還沒真正地怕過誰!
苗小千抱歉地拽住他的胳膊,眼睛酸澀著說:“唉,哥們兒,對不住啊,讓我連累你了!”
“靠,你不會要抱著我大腿哭吧,爺們兒之間的事,你別把基調(diào)搞得這么娘兒們行不行!”涂藤甩開他的手,又轉(zhuǎn)向后兩排男生說:“我打賭我今天晚飯能回家吃,你們誰跟賭?100塊!”
“涂少不是這么小氣吧!”
說話的是開學那天招惹涂藤的那個男生,叫朱少保,父親是個暴發(fā)戶,他本人做派卑賤風騷,一直不入涂藤的眼。
“那1000!”涂藤揚著臉,豪氣地說。
“好,我跟了!今天晚上《新聞聯(lián)播》開始時我會打你家電話,只怕見得著胡少,卻見不著涂少。那我的iPod classic可就有著落嘍!”
朱少保獰笑著,涂藤卻只滿不在乎地掃了他一眼,而后瀟瀟灑灑地朝校長辦公室走去。
心悠每天晚上放學,都要耗到最后一個才走。因為涂藤給她的約法三章,反正也要等到他進家門才可以進去,她索性不如在學校多看兩眼書了。
早秋的黃昏還有些羞澀的曖昧。柔媚的陽光透著玻璃窗的格子灑落在青色的地板上,似乎想呢喃些什么,卻又固執(zhí)地垂眸沉默著。
心悠走在狹長的走廊上,靜靜地聽著自己清晰的腳步聲,心也跟著沉靜起來。
“涂藤,你是不是又往窗外張望呢?給我老老實實面壁思過!”校長室里傳來一聲怒吼,嚇得心悠駐足一怔。
原來涂藤正在墻角罰站呢,而校長則在自己辦公室里辦公,隔著不通明的墻都能時刻監(jiān)督到他。
涂藤膩煩地歪了歪頭,這基本算是他的招牌動作,而后保持站姿,重新沖著墻站好。
心悠站在他的斜后方,進退維谷。
涂藤還是注意到她了,厭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說:“我警告你噢野丫頭,回家后不許多嘴給我打小報告!他們要是問起我怎么不回家吃飯,就說我請同學吃燒烤去了,聽到?jīng)]!”
“本來我不想為了不看重我的人,去欺騙信賴我的人。但鑒于你這次犯的錯誤極端正確,所以我會幫你打掩護的,用不著你警告我!”雖然嘴上的話是維護的意思,但心悠也沒給他好臉色,回瞪了他一眼后,加快腳步逃掉了。
“嘿,你這野丫頭!”涂藤見她竟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剛想發(fā)作,卻又被校長的呵斥絆住了:“涂藤你又瞎折騰什么呢!想站在這里看明天日出嗎?”
“切,就北京這灰蒙蒙的天,暗無天日的,太陽就算天天出來你都會給它記缺勤,上哪兒看日出去?。 蓖刻贈]好氣地小聲嘟囔著,心里也暗暗恨著那個討厭的索丟丟。
《新聞聯(lián)播》經(jīng)典的聲音從這個樓層的保安室里傳出,涂藤沮喪地踢了一下墻角。1000塊錢暫時便宜了那個朱少保,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值得交的朋友,拿錢打發(fā)了但愿也能得個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