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讓我很后悔。
我沒有把老衛(wèi)“跳樓”以及他編造的“鬼故事”完整地告訴嚴博,后來也沒有把那天的疑問讓嚴博去做一下分析。如果早點說了,也許老衛(wèi)就不會那么快出事。
可那時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左燕身上,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我像普羅米修斯一樣燃燒起一股奉獻精神,我不再想結(jié)婚的事,不再想以后的前程,只想一心一意待在左燕身邊,好好地照顧她。
嚴博開始做我的思想工作。
他說我做的事沒有意義,純粹是骨子里有不正當?shù)南敕?,或者就是意淫。嚴博有時很啰唆,不亞于一個女人,他可以從你的皮毛分析到你的骨頭,再從你的頭發(fā)分析到腳趾。在他面前,就像是面對著一臺顯微鏡,讓人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細菌。
好在我也不是個什么優(yōu)秀胚子,我不在乎嚴博那些破道理。他往往說了半天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在浪費口舌。所以他只能堅持一個觀念:一個人可以做偉大的事,但是不可以不結(jié)婚,因為那樣的人生就不完美了。
我笑嚴博太落后了,說人生本來就不完美,何必要去追求這種虛幻。
嚴博在我面前宣揚結(jié)婚的好處至少有一百個:能有個說話的對象,有個暖床的伙伴,有個長期滿足生理需要的伴侶,有個到老能互相攙扶的拐杖,等等。
某些地方,嚴博和老衛(wèi)是一樣的,腦瓜子比常人好用,卻自命清高,又常常失落。平時不太有女人緣,所以特別想有個家。
但不管嚴博說什么,我都堅持要賣這房子,叫他只要幫我找好買家,母親那邊的工作我會去做。嚴博知道我鐵了心,說:“好吧,到時候你露宿街頭的時候,可別來找我。”
我說:“就你廢話多,我不找你找誰。”
嚴博翻著電話簿,終于找到一個中介所朋友的號碼,說:“你聯(lián)系這個人就行。”
我問:“這是什么人,不會是宰人的二道販子吧?”
嚴博說:“我找的人你還能不信嗎?這人能力超強,你就是一間茅草屋,估計他都可以幫你談出一棟別墅的價錢來。”
賣房子之前,我還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給母親去了電話,說我想她了。母親嗡嗡而笑,罵道:“臭小子,這話也假得太離譜了,有事就直說,別繞酸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