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我終于可以任意欣賞她熟睡的樣子，她的睫毛像一把黑黑的刷子，嘴唇有點嘟起，像是在與誰撒嬌。我還聽到了她說夢話，但說得含糊不清，聽不懂意思。

我把她伸出毯子外邊的一只手放進去。在她擼起袖子的手臂上，我看到了一處刺青。

我不由端起她的手臂細看，刺青刺得不是很好，看起來是為了遮掩什么。因為我發(fā)現(xiàn)刺青下面隱約刻有一個字跡。這會是個什么字呢？是她心上人的名字？還是一個引以為戒的字？

我辨認不出來，我對這個刺青以外的故事浮想聯(lián)翩，這應該是一個對感情宣泄的印記，看來她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經歷。

我見過來舞廳里玩的一些女孩子，她們也有的在手背上、手腕處刺有各種圖案，甚至燙有煙疤，或劃有刀痕，聽說都是為了感情。有一個手臂上燙了一排煙疤，像一串觸目驚心的紐扣。盡管我比較反感這一類女孩子對情感的愚蠢處理方式，可是看到左燕的刺青時，我卻升起一陣心痛。

我把左燕的袖子弄好，把她的手臂放進毯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我也睡著了，直到感覺有人在動我的頭發(fā)，恍恍惚惚中，我以為是母親，但母親不會這么溫柔，她從來都是大呼小叫打碎我的美夢。我睜眼一看，是左燕在撥弄我的頭發(fā)。

她已經醒過來了，眼睛望向我這邊。

我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還好，溫度適中，不再發(fā)熱了。我直起腰板說：“謝天謝地，我這個蹩腳醫(yī)生還不至于太沒用。”

左燕笑著，抓住我的手說：“你很聰明啊，什么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