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輪流值班。”

“值什么班？監(jiān)視奶牛？”

“西恩，昨天我們倆都差點被殺。還是謹慎點吧。”

“好吧，你說得對。”

她說：“我先值班。兩小時后我叫你。”

西恩將椅背朝后放倒，閉上眼睛，很快車廂里就傳出了他輕柔的鼾聲。米歇爾看看他，繞到后座，從車板上抽出一張毛毯，蓋在他身上。她重新望向窗外，同時機警地透過外后視鏡觀察是否有人想從后邊偷偷靠近他們。她的手垂在槍柄上，一動不動。

西恩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眨眨眼，完全醒過來。陽光灑在他背上。他調(diào)正靠背，打量著米歇爾。她正在方向盤上敲擊什么曲子，小口喝著一瓶G2運動飲料。

“為什么不叫醒我？”他看了看表，都快八點了。

“你睡著了像個孩子。我可不忍心。”

他注意到她給自己蓋的毛毯。“好吧，你身體里的感性因子暴漲，實在讓我有些害怕。”

“我在監(jiān)獄里睡了很久，神清氣爽。而現(xiàn)在，你也一樣了。”

“好吧，現(xiàn)在我清醒多了。”

他的肚子一陣咕嚕。

“需要我跑去幫你摘些玉米嗎？”她微笑著問。

“不用，但后邊那堆垃圾里有什么能量棒嗎？我可不敢伸手過去找。”

她探向后座，抓過一個東西扔給他。“巧克力軟糖，富含二十克蛋白質(zhì)。別客氣。”

“有凱莉?保羅活動的跡象嗎？”

“沒有汽車出入，也沒有看到任何人。不過我看見了一個黑影，我想應該是一只海貍。”

西恩搖下車窗，呼吸著清新空氣。“我的膀胱告訴我，我應該做某件事了。”

米歇爾指了指公路對面。“我已經(jīng)解決過了。”

幾分鐘后，他便回到車里。“我想，和凱莉?保羅正面接觸的時候到了。”

米歇爾發(fā)動陸地巡洋艦。“好的，希望她家里能有咖啡。”她駛下碎石路。“要是保羅不愿跟我們談怎么辦？”

“我想恐怕我們得堅持。畢竟我們千辛萬苦地趕來了。”

“我們也要把伯金的事告訴保羅嗎？”

“如果凱莉?保羅雇了伯金，那么他的死或許能促使她更愿意幫助我們。所有這一切和緬因州發(fā)生的事有什么關聯(lián)，我還不清楚。但我必須相信，除非伯金過去有過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和他秘書的死就一定與羅伊有關。這意味著，保羅也與此有關。”

“盡管你先前那樣說，希拉里?坎寧安可能還是我殺的。”

“這是你昨晚徹夜不眠的真正原因嗎？”

“她是個無辜的老婦人，西恩?，F(xiàn)在她卻死了。”

“即使是你干的，你也絕對不是有意這樣做。有人向你開槍，你進行反擊。這是本能反應。換了我，也會這樣做。”

“可她還是死了。他們會怎么告訴她的孩子和孫輩呢？‘很抱歉，她死于意外槍擊’？得了吧。”

“米歇爾，無論你怎么做，生活本是不公平的。這一點你清楚，我也清楚。這樣的事我們遇到得太多，早就看明白了。”

“但這還是無法抑制我的內(nèi)疚。感覺糟糕透了。”

“你說得對，它無法抑制你的內(nèi)疚。但你要記住，很可能是有人違背希拉里?坎寧安的意愿把她帶去那棟房子的。即使真是你擊中了她，我想這也不是意外，至少從他們那邊看不是。”

“什么，你是說他們想讓我射中她？”

“是的。”

“為什么？”

“希拉里或許知道某些事情，有人不希望她說出去。如果你擊中了她，警察就會纏住我們。這樣一來，我們便沒法繼續(xù)完成任務，他們應該就是這樣盤算的。”

“要是真這樣的話，我們對付的就是些相當變態(tài)的家伙。”

“我們對付的向來都是些神經(jīng)病，米歇爾。我們就是干這行的。但是，我現(xiàn)在特別想抓到這些婊子養(yǎng)的，這感覺比任何時候都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