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后，周皇后于國破之日自縊身死，小女孩長平公主，被瘋狂的父親崇禎砍斷了胳膊，卻僥幸活了下來。順治二年，順治帝為籠絡(luò)民心，賜婚長平公主，令她與仍有舊盟的周世顯成婚。然而新婚不久，長平公主便去世了，死時尚有五個月的身孕。這個女孩子，總共只活了十七歲，但是后世卻有無數(shù)人知道她的故事，當然，大多是通過金庸的《鹿鼎記》、《碧血劍》，以及傳統(tǒng)粵劇《帝女花》。

等到白霧散盡，安檢的毛玻璃已清晰可見時，蘇虹才松了口氣。

門打開，李建國和雷鈞他們都等在門外，一見蘇虹與方無應(yīng)出來，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隊長，怎么耽擱了那么久？”小于問。

“在坤寧宮待了一段時間。”方無應(yīng)扯掉假發(fā)，解開布扣，一面又問，“許延州呢？”

“帶回來了，還沒醒呢。”小于說。

“都擠這兒干嗎??？”蘇虹嘟囔著，開柜子取了自己的衣服，進了更衣室，“lady first。”

雷鈞見沒事兒，先回了辦公室，小于他們?nèi)ゲ榭丛S延州的情況。很快，走廊上只剩了方無應(yīng)一人。他脫掉身上太監(jiān)的官服，順手從掛著的軍服口袋里摸出包煙，抖了一根點上，坐了下來。

人散了，走廊里也靜了下來，某盞吸頂燈似乎出了點問題，閃了閃，光線黯淡了下去。

有點累，方無應(yīng)想，熬了一夜，任務(wù)總算完成，還不壞。

明天還得寫任務(wù)報告……咬著煙，他緩緩將身體靠到椅背上，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

屋角那兒，有一塊不大的水漬。

不知為何，方無應(yīng)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周皇后那發(fā)著抖的含淚面容。

她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的樣子，比崇禎大不了多少。小小年齡就進了深宮，貴為一國之后，“坤載萬物、德合無疆”。

盡管危險在前，生命都不能得到保障，可她仍然選擇護緊懷中的女童，哪怕被嚇得涕淚交流，渾身篩糠。

好像就是在那一刻，方無應(yīng)收起了手中的刀。他突然怎么都不愿意再以利器相逼，哪怕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叫嚷出來，他和蘇虹也將會被雙雙捉住。方無應(yīng)突然想，后來這女子究竟是以怎樣一種心情，懸梁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