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來又如何了？”

“她就那么僵尸一樣瞪著我，瞪了好一會兒，我被她看得大氣也不敢出，渾身的疼痛好像又要發(fā)作了……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轉(zhuǎn)身對身邊的侍女說：‘送大司馬回房歇息’。”

“大司馬？你母親一直以官名稱呼你的么？”

方無應(yīng)搖搖頭，“從沒有過，這是她第一次用官職稱呼我。然后，她說完這話，拔腿就走，好像逃離一個纏身的噩夢那樣迅速……”

“她的幻覺被打破了。Paul，她那時候一定非常的痛苦。”

“可我就不痛苦么？”方無應(yīng)突然叫了起來，“她為什么丟下我不管？我所遭受的那些，難道她還不明白？”

舒湘不出聲，她靜等方無應(yīng)自己平靜下來。

在情緒激動了那一下之后，方無應(yīng)有好久沒有說話，他喘息有些不勻，房間里的空氣彌漫上了火藥味兒。

再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那之后，她突然就不肯再見我了。”

“……”

“我的起居生活完全交給了下人，母親像蝸牛一樣縮進(jìn)了她那個一碰就破的殼兒里。好像我成了透明人，好像只要不看見我，她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承受不了那一切。如你所說，你母親軟弱如蝸牛，如果強(qiáng)迫她去面對那一切，她或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