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過神來,我趕緊往后退了兩步。認出眼前的人就是那些酒的主人后,我努力擠出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我這不是沒走嘛!就等您發(fā)落呢!”
“哦,是嗎?”他饒有興趣地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接著說,“想不到你還挺會變通的。不過,你確定聽從我的發(fā)落?”
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他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他“撲哧”笑了出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下半句話應(yīng)該是‘隨便起來不是人’吧?”
不知怎的,他話音剛落,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平時的伶牙俐齒也瞬間不見蹤影。本來就理虧的我,只能保持緘默,以示我并不是犯了事就逃之夭夭的人。
等了一會兒,他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礃幼幽銘?yīng)該還是個學(xué)生吧?我也不為難你,只是犯了錯就得承擔責任?!彼D了頓,似是思慮了一番后又道,“這樣好了,若是有空你寒假來我公司打工吧,酒錢從你工資里扣,怎么樣?”
不知怎的,我立刻想到電視里演得那些古代的在客棧里吃霸王餐被抓的人給老板當跑堂以抵餐錢,還有那些欠錢的農(nóng)民將女兒押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抵債的情節(jié),心里不由得暗暗罵道:“資本家的本色啊,就是剝削勞動人民?!?/p>
不過我還沒到不懂見好就收的愚蠢地步。既然人家不跟我計較幾瓶珍藏好酒被我一腳毀尸滅跡,我又怎能不知好歹地退一步海闊天空呢。
于是我趕忙作揖道謝:“多謝英雄手下留情,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就是給你們公司掃廁所都沒關(guān)系!”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換上了一副特真誠的表情。
費先生一聽我這話,表情明顯僵了僵,然后嘖嘖道:“還挺伶牙俐齒,真是吃不得半點虧。”
我嘿嘿一笑:“就當您是夸我呢,謝了?!闭f完我一伸手,道,“名片?!?/p>
他不解:“干嗎?”
“沒名片我怎么找你?”
“呵,我只給跟我有業(yè)務(wù)往來的人發(fā)名片。還是你給我留個號碼吧,我聯(lián)系你。”
我一邊嘟囔“這是什么破原則”一邊從包里拿出便箋紙,寫上我的名字和號碼遞了過去。轉(zhuǎn)身欲走,但一想說了半天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便問他:“你名字?”
“費子辰。子夜的子,良辰的辰?!?/p>
我輕輕一笑:“費先生,再見?!?/p>
說是“再見”,可我心里卻在琢磨著再也不見。反正離寒假還早,說不定到時候他都忘了這事了。
我沒事兒人似的轉(zhuǎn)身離開,并不知道費子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我背影消失才重新回到包間。我更加不會知道他留我號碼然后讓我進他公司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