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文熙朗聲地應(yīng)答著。
“好,那我走了,同志們也早點休息吧”陳浩關(guān)照了幾句后,又到邵笪村外轉(zhuǎn)了兩圈后,回到自己寓所休息。
宋耀良下午在四連整訓(xùn)完畢后,又操起了那把二胡。那把二胡是他從無錫帶來的,那是祖?zhèn)髦?,琴柄被磨的又細又光滑,可見年頭之久遠。尤其是琴筒上的那張蛇皮,據(jù)聞是宋的祖父路過無錫羊尖嚴家橋墳灘時,一黃捆蛇呼嘯而出,宋的祖父揮扁擔猛擊,后蛇欲鉆入墳中,宋的祖父用扁擔猛擊其頭部,蛇掙扎著,纏繞在墳邊的楊樹上,半日方才脫落下來。宋的祖父把蛇肉贈給了嚴家橋鄉(xiāng)親,帶回了那張寬大的蛇皮。那蛇皮曬干,截取后,蒙于琴筒,音質(zhì)清絕。只要宋的祖父二胡一拉,其清越的琴聲,便傳遍周潭橋東宋村,宋耀良自幼受祖父、父親親授,拉得一手好二胡,其祖母又酷愛灘簧,也就是被無錫人稱為的“東鄉(xiāng)小曲”,什么《拔蘭花》、《摘石榴》、《秋香送茶》、《繡荷包》、《盤駝山》、《借黃糠》、《賣妹成親》、《庵堂相會》《蓮花庵》、《珍珠塔》,無一不精。至于那吳歌小調(diào),也是無一不熟,如《山歌勿唱忘記多》、《倷唱山歌勿算強》、《山歌好唱口難開》、《十二月時令山歌》、《嫁郎要嫁好后生》、《媳婦氣煞罵媒人》、《搖搖好寶寶》一口氣連唱、極其純熟。尤其是流傳于無錫的民歌《小九連環(huán)》,吳儂軟語唱得清麗婉越,極其動聽,那糯軟甜潤的嗓音使你能感到一陣花香四溢、魚米飄香、水氣升騰的濃重氛圍。宋耀良跟著祖母學(xué)唱,尤精于《珍珠塔》。
宋耀良生性善談,稟賦中有一種極強的幽默感,用無錫俗語說笑話極富感染力。許多人覺得和宋耀良在一起就沒有寂寞、孤寂的感覺,那股鬧意還會在心頭繚繞好幾天。宋在三六年日軍占領(lǐng)上海后,回鄉(xiāng)學(xué)裁縫,寂寞之際便拉二胡,工作之時,隨著噠噠噠的縫紉機聲唱灘簧小調(diào)。
進入太湖支隊后,他也不忘拉二胡唱灘簧,可貴的是他把那些調(diào)中的詞句改為抗日內(nèi)容的詞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隨四十八團到塘馬后,他在西祺村經(jīng)常在小土墩上拉拉二胡唱唱山歌,在艱苦的整訓(xùn)生活中,活躍了部隊生活。
二十六日,宋耀良做了一個噩夢,突見牙齒疼痛,嘴一張,口一噴,滿身血水,牙齒紛紛墜落,一顆不剩。宋大叫一聲,醒來時一身虛汗,他忙摸了一下嘴巴,又把手塞到嘴中,咬了一下,確知牙齒完好無損后,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為牙齒還隱隱作疼,他在床上找來找去,沒有發(fā)現(xiàn)血水,也沒有發(fā)現(xiàn)脫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