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接觸到蘇冷棠怨恨的目光,紀半夏睫毛顫抖著,抓著卓斯夜的手也更緊了,好像蘇冷棠會一口吃掉她似的。感覺到紀半夏的害怕,他的眼眸滑過一絲心疼?!皠e害怕,有我在?!?/p>
紀半夏的心暖了很多,可是蘇冷棠卻死死地抓住了桌腳,那刺耳的薩克斯似要沖破她的耳膜,死死地折磨著她的靈魂。對方憑什么擁有Frederica的溫柔,他的溫柔應該是屬于自己的!
“你來了?”在公眾場合,她還是選擇隱忍。她的強顏歡笑成為了一句蒼白的笑話,卓斯夜只是微微點頭,然后把菜單移到了紀半夏面前,問:“想要吃些什么?”
蘇冷棠的笑容僵了。
“我不太來這里,還是你點吧?!奔o半夏把菜單移了回去,偷偷地用目光打量了眼冷冷的蘇冷棠,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也對,以前的你的確沒有什么機會來西餐廳吃飯,尤其這家餐廳的東西極為昂貴,恐怕是你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吃不起一頓吧?”蘇冷棠在微笑,可是她的笑意卻比什么都要冰冷。
紀半夏的臉色一僵,極為難看,原本就嬌瘦的身軀就如那秋風里搖搖欲墜的樹葉。卓斯夜立刻憤怒地看向蘇冷棠,那冷冽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穿出一個洞來。冰冷孤傲的眼睛讓她有些恐懼,那是她從未看見過的敵意?!澳闼坪跤行┨^分了,蘇冷棠?!?/p>
“蘇冷棠”三個字就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向了她,頭上華貴的吊燈發(fā)出的光也刺得她頭暈目眩。語氣那樣淡漠,仿佛他們就是陌生人一般。
不,應該是把她當成了他的敵人。他還記得自己把水潑到紀半夏那個賤人身上時那如獅子般兇惡的目光。那時的他,也是用這樣的口吻,那樣冷漠,那樣清冷,那樣的……不摻雜感情。
他的推搡,他的責罵,蘇冷棠都可以接受,只是她不可以接受他放棄自己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和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愛情不允許,她的自尊更不允許。
蘇冷棠嘴角微微彎起,然而笑意還沒到達眼底,收斂了所有的感情,冰冷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凡事別做得太絕,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我也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变J意顯露在他的眼底,卻沒有舒展開,但她還是看出了他強壓的憤怒。
“呵呵,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要不就是他們從來沒有愛過,要不就是其中一個還在愛著對方。”他放棄了她,而選擇了紀半夏。蘇冷棠只覺得口腔里澀澀的,仿佛吃了一枚苦果,有些麻了舌頭。
她拿起紅酒,又把酒杯斟滿。望著那晶瑩的紅,她的笑比哭還絕望。
從蛹破繭而出的瞬間,是撕掉一層皮的痛苦徹心徹肺,很多蝴蝶都是在破繭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現(xiàn)在她痛得就快要死掉了。不過就算痛得快要死掉了,她也要學會偽裝,活得漂亮。
“冷棠姐,對不起,我是真心喜歡夜的,請你成全我們?!奔o半夏輕聲輕氣地說道。那如玻璃球般漂亮的眼睛里有著淺淺哀愁,那哀愁有著瀲滟的傷感,就如那璀璨的煙火在黑色的夜空一下子銷跡了。
那誰又來成全我呢?蘇冷棠嗤笑,眸子除了玻璃般的尖銳,還有著濃稠的傷感?!澳阌X得哪里配得上Frederica?漂亮的臉蛋,顯赫的家室,還有……”紀半夏的臉立刻又紅又青了,她咬住了唇,沉默。
看著紀半夏被蘇冷棠刁難,卓斯夜的下顎曲線變得冷酷漠然。他粗暴地吼著蘇冷棠:“不要太過分了!”本來他要站起的,可手臂卻被紀半夏死纏著,那柔軟的眼神在告訴他不要意氣用事。觸及到他的粗暴,蘇冷棠只是冷哼,心里的失望越來越濃烈。
“后天有一個合作方案,我希望你可以不理會個人恩怨簽下這次美德化妝品的合同,這對雙方都有好處?!弊克挂鼓抢饨欠置鞯睦渚腿缫话训蹲痈钪男模鄣米屗龓缀踔舷?。
原來他的再次見面就是為了那個上億的合作案。也對,在這個節(jié)骨眼和她分手,他能不怕自己一怒之下罷簽嗎?蘇冷棠知道他現(xiàn)在是總經(jīng)理,也是星輝的繼承人,作為繼承人,這份合同正好可以證明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