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會,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李無言也記不清了。他的腦子依舊在嗡嗡地響。他覺得大家的目光像芒刺一般深深地扎入他的脊梁,扎得他的骨頭生疼。一開始,他一點(diǎn)思想準(zhǔn)備也沒有,猛不丁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冷水,使他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戰(zhàn)栗不止。他本以為是去看蔣萬華的笑話的,沒想到最后讓大家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笑話,他感到滿臉好像都有雞虱子在爬,很不是滋味兒。
李無言沒有去陪易澄清吃晚餐,他徑直回了家。一回到家,他就躺在床上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躺出病來。但是李無言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在想如何才能挽回這個面子??伤紒硐肴?,他覺得除非自己把鐵路爭回來,否則其他任何法子都無法挽回這個面子。軍人出身的他一直堅信老虎面前沒有跛子,越是艱險越要向前。于是,待身體稍有好轉(zhuǎn)之后,他又來上班了。首先,他把夏自溪和茍東方叫了來,然后對他倆說:
“你們也許都知道了,我被易秘書長羞辱的事。”
夏自溪和茍東方都沒有做聲,他們知道無論現(xiàn)在說什么也安慰不了李無言,而且受傷的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他們鐵辦所有的人都被易哈寶羞辱了,當(dāng)然,羞辱最深的還是歐陽山。
李無言說:“叫你們來,只是想聽聽你們有什么想法。‘爭鐵’究竟還搞不搞?是不是還有搞頭?我們先得統(tǒng)一下思想,然后再去給歐陽書記匯報。”
夏自溪說:“主要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問題出在我身上。事先我也沒想到,他們的喉嚨那么深,居然連這么重大的消息都沒有透露給我,說明別人的力度比我們的大呀。”他首先作了自我檢討,然后談了一點(diǎn)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茍東方也說:“其實這事也不是我們所能左右得了的,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突破口,雖然也取得了一點(diǎn)小成績,但一直都在打外圍戰(zhàn),對敵情似乎一點(diǎn)也不了解。我看,我們還是分頭行動為好,多多收集各方面的情報,爭取在短時間內(nèi)有所突破。”
“大家的意思還是不放棄?”李無言總結(jié)了一句,“我想了這么久,也是憋了一口氣的。老子就不相信了我們做事的還有錯,他們講卵話的難道就成了大功臣了?”
夏自溪也附和道:“看來……我們還得默默地搞,先把資料收集起來,不做任何宣傳。一旦搞出名堂了,再宣傳不遲。我們也要有兩手準(zhǔn)備嘛。”
“我同意夏局的意見。”茍東方也表態(tài)說。因為近來他聽人說,有人也在提夏自溪,說他有可能去接穆芷蘭副市長的班。雖然還只是一種謠傳,但也不全是空穴來風(fēng)。再說官場上的事誰又說得清楚呢?好在夏自溪自己并沒那個奢望,畢竟他去發(fā)改局還不到兩年,對那邊的工作剛剛熟悉,一旦換將換帥,對儺城的發(fā)展不利。所以茍東方經(jīng)過多方打聽,發(fā)現(xiàn)夏自溪并沒這個競爭的打算,不會威脅到他老婆杜小眉的競爭,因而凡是夏自溪提出的建議或意見,他幾乎都不假思索地贊同。
李無言等的就是他倆的明確表態(tài)。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說:“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想法,我去給歐陽書記匯報。老子就不信了,儺城就通不了火車。”他很激動,說得唾沫星子飛濺。
“到時我們也去敲敲邊鼓。”夏自溪說。其實他也想當(dāng)面給書記匯報一下自己的思想。
李無言明白,于是說:“也好,我們都再努努力,希望歐陽書記不要有所動搖。再說搞宣傳的事,我看就讓易水寒搞吧,這個人還是有些優(yōu)點(diǎn)的,至少工作還是蠻熱情的嘛。”
“我同意。”夏自溪立馬附和,“我們到時候再開個會吧,也好把這個安排通知給易水寒本人。”其實他知道,有易水寒進(jìn)了鐵辦,興許易澄清就不會這么放肆地說“爭鐵”的卵話了。
“我也同意。”茍東方也表態(tài)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