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點左右到了酒店,進去后發(fā)現(xiàn)陳芳穿戴整齊正在等我。
“準備好了?”我問。
她點點頭,對我很冷漠。
我把她放在床上的背包拿起來,說:“我們走吧!”
我們坐豪華大巴上了去杭州的高速公路。在車上我們都很沉默,相互不說一句話。我上車前買了幾份報紙,一個人悶頭看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她突然開口問我。
“我們這算旅游嗎?”
我很詫異她這突如其來的話,側(cè)眼看了一下她,發(fā)現(xiàn)她目光緊緊盯著我。
“應(yīng)該是吧!”我隨口說,“否則應(yīng)該叫什么?總不會是叫夢游吧!”
“我看跟夢游差不多?!彼瘫〉卣f。
“那就隨你的便,叫夢游我沒什么意見。”
她沉默片刻,然后輕輕地說:“和你出來比在家還累?!?/p>
“那當然!畢竟身邊的人不同嘛,我怎么能同沈文凱相提并論呢?”
“你很嫉妒他!”
“也許嫉妒過,但現(xiàn)在——你想我有必要嫉妒他嗎?”我低頭看著報紙用隨意的語氣說。
“我不知道有沒有必要,但你仍然在嫉妒他?!?/p>
我把臉轉(zhuǎn)向她,把她好好打量了一下,“也許你說的對!可知道這個真相又能如何呢?難道讓我為你和他去決斗嗎?”
“也許來一場決斗更好些!”她嘆了口氣說。
我笑了,“為你!不值得。你還沒有讓我愛到發(fā)瘋的地步?!?/p>
“到了什么地步,你明白我也明白?!?/p>
“哼!別自作聰明,你什么都不明白?!蔽艺f,“你明白的只是你自己,也許你連你自己都不明白?!?/p>
“也許我不明白我自己,但我卻把你看得很明白,而且越來越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我是一個大好人了,是嗎?不要天真了,你對人的看法總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你看人總是喜歡看一個人的表面,看這個人究竟做了什么,而不是看這個人究竟是什么。像你這種觀察力淺薄的女子對人的認識永遠不會深刻到人的骨子里去,所以你所謂的明白其實真是膚淺得很呢!”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嘆了口氣說:“也許你說的對!我看人真是很膚淺,但無論你現(xiàn)在怎樣挖苦我我都自信看明白了你?!?/p>
“那么說說你看到了什么?你現(xiàn)在認為我是個什么人?”
“你是個魔鬼!”
“哈!我輕聲笑了起來。這就是你對我的認識?我還以為你要說我是個大好人呢!這種評價我還是第一次得到,也不錯!總之比我的預(yù)想要好?!?/p>
“你為什么要闖進我的生活?”她改變了話題。
“愛你呀!”我譏笑著說。
“可你的愛不正常,不合情理,讓人難以接受。”
“當然不合情理,魔鬼的愛怎么會和常人一樣呢?魔鬼就是魔鬼,什么都和人不同?!?/p>
“如果你當初不是那種表現(xiàn)也許事情不會到這種地步?!彼劭糸_始濕潤,嗓音顫抖。
“也許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一切都能也許,我可能連認識你都不會發(fā)生?!?/p>
“是啊!但愿我沒有認識你?!彼蹨I流了下來,隨即立刻把臉轉(zhuǎn)向窗戶,用手背擦流在腮邊的淚珠。
我在杭州沒有朋友,于是我開了兩間房。第二天,我們到西湖去游覽,然后照了幾張合影,算是完成了任務(wù)。
“你要走了?”她看我收拾東西。
“對!你一個人玩吧!”我說。
“我不想玩了?!?/p>
“那隨你便了?!?/p>
她跟在我身后回到酒店。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我立刻沖涼。江南的天氣太熱了,我渾身上下都是油膩。洗完澡我想在床上休息一會,但怎么也睡不著,于是我出了門,我想到樓下買幾瓶啤酒。到了樓下我又改了主意。我一個人沿著酒店前的街道走了下去。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五點鐘,太陽的光線比中午減弱了許多。我走了一陣發(fā)現(xiàn)了一家大商場在搞促銷活動,圍觀的人很多,我也站在人群中看了一陣,但很快就沒有了興致,于是我繼續(xù)往前走。我進了一條不寬的街道,看樣子是個市場,兩邊都是店鋪和攤位,人也很多,我無聊地走著看著,不知自己要干什么。突然我看到一家錄像廳,于是看了看門前掛的牌子,上面寫的片子很新鮮。我買票走了進去,摸黑找到了一個靠前的座位,然后坐了下來,一個伙計問我要不要茶水瓜子,我點了點頭,很快在我前面有了一堆東西。我一個人占了一個沙發(fā),我躺下來,喝水磕瓜子,一陣我感到有些睡意于是閉上眼睛迷糊了過去。當醒來時我看看表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了。我坐了起來,招呼伙計我要走了,伙計給我算了十塊錢,我付了錢后出了錄像廳。此時天還沒有黑,但街上的許多霓虹燈都點亮了。我在一家小攤前吃了飯,然后往回走,當走到酒店臺階上我又不想回房間去,因為我不想與那個讓我心煩的女孩太近,我只好又到大街上溜達。此時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到哪里去。我在大街上尋思了很長時間最后決定還是喝酒散心,我進了家啤酒廳,要了一扎啤酒,一個人獨自喝著,看舞臺上的表演。舞臺上一會是幾位靚麗的小姐表演舞蹈,一會是一個男歌手唱歌,總之都是老套套。我一扎一扎地喝酒,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到最后我聽到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許多人上場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