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一只只舢板流入了黃河鬼窟中,到最后,進(jìn)去的一共有十七只舢板,回來的卻只有一個。那個人渾身是血,已經(jīng)瘋了,一直喊著‘有鬼!有鬼!’按都按不住。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人知道那黃河鬼窟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當(dāng)時大家好不容易將他打暈了,給他脫掉衣服止血時,才發(fā)現(xiàn)他背上嵌進(jìn)去了一片大得驚人的魚鱗,那片魚鱗足足有草帽那么大,你想想那魚得有多大!
“這件事影響很大,上面派人來調(diào)查時,帶走了那片草帽大小的魚鱗。后來那個領(lǐng)導(dǎo)就被調(diào)走了,我們這里也得到了指示,以后關(guān)于黃河祭祀等活動,不算封建迷信,可以不用廢除,黃河鬼窟也再不準(zhǔn)人進(jìn)入了。
“第二年,黃河發(fā)大水,就將上河村淹了整整三個月,俺們村子里的人也被淹死了一大半。等大水退了,俺們回來一看,那個上千斤重的石碾子被水沖走了,只剩下了一個大碾盤。
“據(jù)村子里的老人說,那個大石碾子是老祖宗建村子時,從黃河古道中挖出來的,鎮(zhèn)住了村子的風(fēng)水眼。大石碾子這次被黃河大王收回去了,來年村子就要被淹死一半人,還說下一次發(fā)洪水,石盤子也會被收回去,到時候整個村子怕都要給黃河淹沒咧!”
老支書說到這里,望著窗外的黃河,最后嘆息道:“你知道不,那唯一一個從黃河鬼窟里出來的人,就是孫傻子!
“孫傻子從陰洞里出來后就被嚇傻了,說是上河村的風(fēng)水被破了,要去古桑園取一個物件回來鎮(zhèn)住才行??墒钦l還敢去?就算是有人去,怕也過不了老褲衩灣。
“所以說,這幾年來,上河村從不接收知青,這原因?qū)嵲谑菦]法說出口呀!俺開始就想讓你們自己走,你們這些娃娃,偏要刨根究底,俺是想瞞也瞞不住了?!?/p>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那個神神道道的孫傻子,竟然是進(jìn)入黃河鬼窟的唯一幸存者。
他究竟在黃河鬼窟中遇到了什么?
聽老支書說完,我心中頓時有了個不祥的預(yù)感。
孫傻子是黃河鬼窟的唯一幸存者,他為何那么熱衷讓我們?nèi)ス派@?
我又想起老支書說的,孫傻子自從從黃河鬼窟回來后,就成天想讓人去古桑園,莫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撒腿就往回跑,跑進(jìn)知青點,就看見金子寒盤腿坐在床上,頭上戴著一頂軍帽!
我傻乎乎地問了一句:“你的帽子沒丟?”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緩過來一口氣,才問他剛才去哪兒了,我差點以為他被孫傻子拐到古桑園里了呢。
他這才開口,說他剛才去黃河灘上轉(zhuǎn)了一圈,剛回來。
我松了一口氣,想著一定是被孫傻子給騙了,不過那頂破軍帽不是金子寒的,又會是誰的呢?
我回憶了一下,好像宋圓圓她們?nèi)齻€人來的時候并沒有戴軍帽,難道說這竟然是另外一撥人的?
我想起孫傻子當(dāng)時說的,這里還來過一撥知青,還有老支書對這個問題的躲躲閃閃,看來這里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我問金子寒:“你看見宋圓圓她們了嗎?”
金子寒奇怪地看著我,說:“孫傻子不是帶著她們?nèi)フ夷懔藛???/p>
我當(dāng)時腦袋就大了,把事情和金子寒一說,金子寒讓我趕緊跟老支書說一聲,我們這就去把她們追回來。
老支書聽我說完,一下癱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造孽呀,孫傻子又送去了三個,又是三個!”
他焦急地來回踱了幾次,皺緊了眉頭,說村里的壯勞力都去沙溝子背鐵礦石了,他還要留下照看老人孩子,不能陪我們?nèi)ァK肓讼?,火急火燎地叫了個人陪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