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就應(yīng)該有下一個突變要來了,可蕭問筠沒有等到這個突變,卻聽到風(fēng)中傳來了李景譽含笑的請求:“早聞蕭小姐琴藝不凡,小王今日可有幸聽蕭小姐彈奏一曲?”
蕭月憐聞言,臉色有些白了,顫聲道:“三殿下的請求,民女豈敢不從?”
蕭問筠想起她每次一彈琴,父親大人就會派人去制止,而平安總是不動聲色地撕了塊破布把耳朵堵上,府里的大小丫鬟總是繞著門走,她不禁笑了。
這么快就被揭穿了,有些可惜。不過,蕭問筠倒想看看當(dāng)這位嫻俊端雅的三殿下知道蕭月憐不是蕭家的嫡長女而是個庶女的時候,會是什么表情?會不會把這價值千金的綠綺名琴要回去?可此時卻發(fā)生了突變,那手抱著綠綺琴的侍女忽地抬手,揚起了漫天的白塵。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幽香,蕭問筠在那白霧彌漫到自己這里之前,就捂住了嘴。而迷霧之中,蕭月憐已昏倒在路旁。在漫天桃花舞動飄飛之際,那侍衛(wèi)從綠綺底下拔出一把短刃向李景譽刺了過來。李景譽沒有受到那迷煙的影響,疾速后退,樹叢中忽然間冒出了三四名侍衛(wèi),把那女子圍了起來,刀劍相接。這場爭斗很快結(jié)束,皆因李景譽早有準(zhǔn)備。那女子腿上有血,被侍衛(wèi)硬按著跪倒在地。“本王還想著,你什么時候才動手呢……”李景譽沒有看她,卻慢悠悠地走到蕭月憐面前,親手拿了侍婢端來的銅盆里浸好的毛巾,輕拭蕭月憐的臉眉。那女子臉上俱是懊悔,忽然掙扎起來,朝侍衛(wèi)的刀尖上撞去,哪知侍衛(wèi)早有準(zhǔn)備,將她制住。
此時,蕭月憐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李景譽清俊溫柔的眉眼,臉倏地變得通紅,手足無措,李景譽暗皺眉頭。
那女子凄厲地吼道:“原來你早有準(zhǔn)備!”李景譽這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宛之遙,罪臣宛恩海的獨生女兒,本王怎會不知?你化名翠珠,上月進(jìn)了本王府中,做了個侍琴的丫頭。本王早知你底細(xì),卻總想著化干戈為玉帛。宛恩海犯下了貪墨之罪,那是他的過錯,不應(yīng)牽連子女,可本朝的章法就是這樣,本王既領(lǐng)了父皇的旨意,就不得不辦好這差事……唉……”他嘆了一口氣,“你放心,本王會向父皇求情,給你們宛家留一條血脈的?!?/p>
記得那一世,蕭問筠聽了這一席話,感動萬分,同時也將自己的一片真心系在了他的身上。此后,凡是他要求的,只要稍加暗示,自己就會主動助他。那一世,他說得最常見的一句話便是:“問筠啊問筠,你真是我的知己。若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可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被擒,讓李景譽漸漸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成為太子的第一人選,二皇子李景辰則漸漸為皇帝所不喜。
蕭問筠望著樹林,心中暗想,她不會讓這一切再次發(fā)生。她朝桃花林中走了過去,她今日的衣服的確比蕭月憐遜色許多,所以,直至幾人面前十幾米之處,才被侍衛(wèi)喝問:“來的是什么人,沒看見三殿下在此嗎?!”
蕭問筠看清蕭月憐臉上現(xiàn)了一絲緊張之色,卻恍若不知,只向蕭月憐道:“咦,你在這里,發(fā)生了何事?”
李景譽略皺了皺眉頭,轉(zhuǎn)頭問蕭月憐:“她是何人?”
蕭月憐遲疑著還未開口,蕭問筠已彎腰向李景譽行禮,“民女姓蕭,正在到處找我這位同伴呢,哪知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她,原來來了這里。多謝三殿下……”
她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份,似是被面前的場景嚇著了,只想扶起蕭月憐離開,貌似不經(jīng)意地望向桃花林深處,驚慌道:“那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