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光朦朧,薄紗般籠罩著小鎮(zhèn),給這個白日里喧鬧的小鎮(zhèn)平添幾分溫柔的靜逸,夜風微涼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坑三姑娘難得安靜地走在這樣的月光里,身上的酒氣,跟身邊的人散發(fā)出來的淡淡幽香纏繞在一起,鉆入鼻腔內(nèi),有種糾纏不清的曖昧感。就是這種曖昧感讓平日里臉皮厚比城墻的坑三姑娘別扭得渾身難受。
她輕咳一聲,覺得一定要說些什么,否則自己非憋死不可。
“那個……對不起,我不該拿她刺激你的……”
“誰?”帝君的聲音冷淡。
“她……朦……朦……”坑三姑娘實在沒勇氣再提一遍這個名字,畢竟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哦,這一次原諒你了,下次別再犯?!彼c頭。聲音飄在夜色里,聽起來柔柔涼涼的,就如這頭頂?shù)脑鹿狻?/p>
帝君的理所當然,讓坑三姑娘有一瞬間的氣惱,心想:你也打了我一掌??!你是不是也該道歉?。?/p>
帝君當然不會道歉,她也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又悶悶地走了一會兒,帝君似是無意地問:“剛才跟誰一起喝的酒?喝了這么多,三里外都能聞都你身上的酒臭氣?!?/p>
坑三姑娘條件反射地答話:“跟一個叫作……”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她著了魔一樣雙眼圓瞪,突然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把她打蒙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右手看。
怎么回事?她怎么會無緣無故打自己一個耳光,中邪了嗎?
帝君看她那副模樣,挑眉,冷笑道:“叫什么?耳光?還是‘啪啪啪’?這名字倒有意思?!?/p>
“叫……”坑三姑娘剛一張嘴,自己的右手又一次抬起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完全不受控制。
這個時候,坑三姑娘才猛然想起:酒醉的時候,那個叫作月城壁的男人冰涼的手指點過她的嘴唇。他說他給她下了一個咒,她只當是玩笑。直到此時才明白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咒:只要她試圖想要說出他的名字,就會不受控制地抽自己的耳光。
好惡毒的咒。
坑三姑娘有苦說不出,準備換個說法試試:
“有一個男人……”
“啪。”
“他叫我……”
“啪。”
“我們?nèi)チ恕?/p>
“啪。”
連續(xù)幾個耳光挨下來,坑三姑娘終于淚流滿面地發(fā)現(xiàn),不只是提到月城壁的名字,只要她試圖提起關(guān)于他的任何事,都會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這招真是太損了。
坑三姑娘欲哭無淚。
帝君看著坑三姑娘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倒像看了一出好戲,雙眼冰冷,一副期待下文的表情,嗤笑道:“你演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苦肉計?要是不想說,本君也未必會逼你,何苦把自己打成這樣?臉都腫了,估計連你親媽都認不出來了?!?/p>
“不是苦肉計,是竇娥冤。”坑三姑娘哭都哭不出來,冤得快死了,但也只能搖頭,“沒跟誰一起喝,就我自己?!?/p>
她已經(jīng)不想再挨耳光了,不得不撒謊。
“你這么說本君就姑且這么信,否則也對不起你那些耳光。”
帝君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轉(zhuǎn)了幾圈,最后也沒為難她,只冷冷道:“回去吧。光散步看來散不掉酒味了,回去泡上三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