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fēng)悵然若失地合上貓眼,轉(zhuǎn)身回到餐桌上繼續(xù)吃泡面。
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大屁股二十九寸電視機在播放著新一期的淑女猛男速配大作戰(zhàn),淑女和猛男們的親友團在臺下又是吹哨子又是打鈴鼓,假花電光板和螢光棒可勁地?fù)],一陣地眼花繚亂??諘绲目蛷d里回蕩著叮叮咚咚的加油聲,還有主持人對男女雙方的溢美之詞。這一切的一切,都襯得孤單吃宵夜的人無比凄涼。等到她吃完并洗好碗,擦好桌子后。本期的配對結(jié)果也出回來了,竟然是令人大跌眼鏡的零配對。
她托了托略有些下滑的眼鏡,不無悵然地,“正常啊……這年頭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
季風(fēng)是幸運的,不是每個宅女都有房子能出租。而只要還有人租她的房子,她便可以高枕無憂,豐衣足食。但很快便有個非常嚴(yán)峻的問題要面對——她的教授租客接到了國外大學(xué)的聘書,準(zhǔn)備退租出國了。教授很爽快地補了一筆違約金,并且囑咐道,“這里有我新的聯(lián)絡(luò)地址,以后要是有小朋友來找我,麻煩你轉(zhuǎn)告他們?!?/p>
季風(fēng)一臉了然地接過,她當(dāng)然知道教授指的‘小朋友’是誰,那可不是一堆小尤物么?
教授走后的日子很不好過。因為空下的房子一時沒找到適合的承租者,而教授給的違約金在交了最后一期的裝修款和物管、水電煤氣后便所剩無幾,沒租收的宅女很快就面臨彈盡糧絕的處境。那段日子過得很凄慘,最糟糕的時候她餓了兩天。但好歹是熬過來了,熬到了新的承租人出現(xiàn)。
拿到第一期租金的那個晚上,她睡得格外香甜,還接連做了幾個美妙的夢。待到醒后她還在床上翻滾了一陣子,伸了好幾個懶腰才依依不舍地爬起來梳洗。剛擠好牙膏,門鈴卻突然狂響起來。
“誰?。恳淮笤绱呙频??!痹缙鸬臅r候血壓偏低,人多多少少帶著些起床氣。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站著個非常年輕的男孩子,她混沌的腦子遲疑了足有半分鐘才轉(zhuǎn)磨開來,這男孩子八成是教授的那些‘小朋友’中的某一個。她開了門,“你是找戚教授吧。”
要說這戚教授,眼光真是好得毒辣。
雖然她不喜歡把鏈子帶子什么的掛在腰上褲子上的衣著品味,也不喜歡男人打耳洞。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面前這男孩子長得比教授先前帶回來的那些更極品。特別是那雙像露珠一般純瑩的眼睛,可能是她見過最迷人的眼眸了。雖然看起來很面嫩,但她卻是覺著此人身上是有一種讓她心生懼意的悍然與強勢,還有一股毫不掩飾的……匪性。
在她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
比起她那小心翼翼的目光,他則是用一種近似于審視般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將她掃了一遍,緊接著嘴角輕輕扯起。
她頓感不自在,下意識地攏了攏光溜溜的腳丫子,“呃……那個,戚教授原來是住對面的,不過他早就搬走了。你,你要是想找他,我這里有地址?!闭f著就轉(zhuǎn)身回房間拿,可拿來了對方卻沒有接過。她覺得他或許是太失望了,于是補充道,“這里還有電話,呃,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借你打個長途?!?/p>
“不必,”男孩的眼睛緊盯著她,“我不找他?!?/p>
她愣了愣,“你不是來找戚教授的?那你找誰?”
“你是季風(fēng)?!?/p>
“……我是。你是?”
“我是井言?!?/p>
“啊……”不認(rèn)識!
趁著她半張嘴恍神之際,對方已經(jīng)公然登堂入室,一邊走還一邊說,“熱死我了!……浴室在哪兒?我要沖涼?!彼肱牡胤磻?yīng)過來,難得動作迅速地?fù)涞剿媲?,伸手?jǐn)r住,“你,你這是私闖民宅!趕緊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