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出來就好?”他的聲音都變了,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拖得又細(xì)又長。從這女人一臉淡定的說教模樣,他絕對肯定她不止一次在菜里發(fā)現(xiàn)蟲子!“挑出蟲子的飯菜你還吃得下去?”
“菜長在地里的,有蟲子爬來爬去很正常。況且那是菜蟲,不是蟑螂蜈蚣之類的。”她根本不當(dāng)回事,“而且有菜蟲子的菜,說明這菜是綠色蔬菜,沒打農(nóng)藥的?!凑?,你要是怕有蟲子,那就叫份三明治加奶茶也可以。”她絮絮叨叨地,“再不然叫個菠蘿油也蠻好的……這些肯定是沒蟲子啦,啊,啊,你要干嘛?”她正兒八經(jīng)地說著,人卻被拎起拖了幾步。重心的偏移與身體的不自由讓她本能地驚慌,“你要干嘛?”
“去做飯!”他咬牙切齒,“我要吃白米飯!”
她終于掙扎起來,“憑什么要我做,我才不做呢不做不做!”她自己住的時候都懶得給自己做飯了,現(xiàn)在卻要給他做飯,哪有這個道理!
她手腳擺得厲害,可沒有半點攻擊性。在他看來,她現(xiàn)在更像是一只被提著尾巴,吱哇亂叫的小白鼠。他看著她踢騰的纖細(xì)小腿,想著這小白鼠還真干巴。冷不防她揮舞的手就要刮到他的臉,他反應(yīng)迅速地一避,白鼠爪子險險地貼著他的脖子呼過。
看起來是真的不愿意啊,他知道這個時候和她來硬的是行不通了,便改了策略,“大不了我每個月多分你一點房租,你現(xiàn)在快去做飯吧?!?/p>
“不稀罕?!彼潜患づ耍f不做的事,就是堅決不做。威脅利誘也不行,宅女也是有尊嚴(yán)的!“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你做不做?”
“不做!”
“好?!彼砰_她,大邁步往她的房間走去。她頓覺不妙,趕緊跟上去,嚷嚷著,“你要干嘛?要干嘛?你——啊!不要碰我的本子!不準(zhǔn)你碰!”筆記本是宅女的命根子!現(xiàn)在她的命根子正孤零零地支在塑料折疊式電腦桌上。而那只土匪山貓則是站在旁邊,抬起一只腳就這么懸在它上空。
“我數(shù)到三,”他的臉上滿是狠戾,“給我做飯去,不然我踩得它粉身碎骨?!?/p>
“你……”她整個人都軟癱了,“你太不要臉了……”
他的眼睛圓睜得像杏核,厲聲吼道,“三!”
“啊——表踩!我去我去,我馬上去煮!”她淚流滿面地腿軟仆地?zé)o力狀,“我煮還不行嗎?”
因為很久沒開伙了,她把櫥柜搜刮干凈了才找到一點米蒸了,又炒了雞蛋火腿腸,用開水沖了方便面的調(diào)味包算是湯。這餐飯簡陋得令人發(fā)指,好在井言也不是挑食的人,況且他是真的餓壞了。
吃飽喝足后的山貓心情極好地在沙發(fā)上抻了抻自己的身體,爾后整個人躺倒在沙發(fā)上閉眼打盹,嘴角一朵舒心得意的笑。她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沒活活憋死。忍不住伸出手指推推他的肩膀,“起來,我有話和你說?!?/p>
他不動。
她深呼吸一口,手指上加重力氣,“井言,我有話和你說?!?/p>
他還是不動。
她咬咬唇,“我知道你沒睡,給我起來!”
他還是一動不動。
再好的戰(zhàn)士,而對死尸一般的對手依然無計可施。就好比一記重拳出去了,卻打在棉花上,吃受不了氣力。她像是被泄了口的氣球一樣,一點一點軟塌下去,“……這么快睡死了?”再盯著他多看幾分鐘,見他依然沒有反應(yīng)。她只得確定他是真睡過去了,“真是無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