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浮光掠影 40

帝歌 作者:三月暮雪


司鴻宸已經(jīng)醒過來了,睜著一雙深邃不可測的眼睛,卻一點也不能動彈。

我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因為項鏈到手,他現(xiàn)在又是處于隨人擺布境況,我的口吻里盛滿了強硬。

“司鴻宸,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想教訓(xùn)任何叛黨忤逆。勇敢面對這次慘痛的血的代價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很快復(fù)原!在以前,你是一切,我只能聽從你的命令。現(xiàn)在,你是傷員,我是看護(hù),就應(yīng)該你聽我的命令。你聽著,吃藥、吃我做的飯,養(yǎng)好身體,準(zhǔn)備新的戰(zhàn)斗!這就是我的命令!”

說罷,不去理會他驚詫萬分的表情,將厚實的暖被覆蓋在他身上。自己睡在已經(jīng)鋪好的地板上,呼地吹滅了油燈。

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愿意接到誰的電話?不是樓祥镕,也不是樓家盛,而是虞琪。

年一過,氣候趨向暖和?;▓@里各種不知名的花兒開了,兩邊翠竹叢生,藤蘿蔓掛。中間桂花樹枝葉茂密橫逸,陽光從上面灑下千萬條金縷。

司鴻宸養(yǎng)傷期間,就喜歡在那里流連。

這一天,幾名南征軍將領(lǐng)商議完公事,悄然離開小洋樓。我給司鴻宸搬了把竹靠椅,放在桂花樹下。他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望天空,偶爾閉目遐思。

客廳里的電話鈴在響。

他警惕地轉(zhuǎn)頭,與我對視了一眼。我會意,進(jìn)了客廳提起話筒,“喂。”

“樓婉茹,近來過得怎樣?”虞琪悠揚的聲音。

我心猛然一陣痙攣,好容易吐出一口氣,慢慢地問:“有什么事?沒事我掛掉了。”

“有事。”她極為清脆地回答,“我找宸哥。”

“他不在。”

“去哪兒了?”

“去廣州開會了。”

依照司鴻宸囑咐,任何人打電話問起,我就是這樣回答。樓祥镕父子也來過電話,表面上是無意提及,我明白他們的動機(jī),也是這樣應(yīng)付過去的。

起初,餐館爆炸事件在各大報紙鬧得紛紛揚揚,備受關(guān)注的男主角從容開車離開現(xiàn)場,這會兒人又不在安洲城,人們自然沒了談?wù)摰呐d趣,此事沒過多久便偃旗息鼓。連樓祥镕父子也錯誤地以為,司鴻宸毫發(fā)無損,偷襲行動失敗了。

我以為虞琪也會相信,豈料她冷笑一聲,道:“你在騙誰???我知道宸哥在家里。”

“虞琪小姐,你也太自作聰明了,我才不會像你奸詐狡猾。”我挖苦道,心里卻怦怦直跳。

“要不要賭一把?你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想當(dāng)初我跟宸哥朝夕相處,他想什么,想做什么,一個眼神我就可以心領(lǐng)神會。何況,他無論去了哪里,十日之內(nèi)肯定回來。這次都大半個月了,他連個影子都沒現(xiàn)身,不得不讓人起疑啊。樓婉茹,我說得對不對?”

“你相信不相信隨便,我不想跟你說話,也請你以后少打電話過來。”我差點語塞,堅決地擱下話筒。

重新回到花園,司鴻宸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住我,眼里深不可測。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虞琪畢竟是他的老情人,紅顏知己不易求,情深意切更難覓。

“她要來見你。”我淡然告訴他。

“虞琪?”果然,他一開口便說出虞琪的名字,眼神清亮亮的。

我默不作聲。司鴻宸微微笑了下,說道:“如果相信了你的話,她就不是虞琪了。要是她真的來了,你開門讓她進(jìn)來。”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戀人之間重逢,郎情妾意,相看不厭了吧?我的情緒沒來由的空洞,像是好容易流出的清泉遇到沙漠轉(zhuǎn)眼干涸。

大半月衣不解帶的精心伺候,還真抵不過虞琪的一句柔聲細(xì)語呢。

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虞琪一來,司鴻宸的傷勢好得更快,我的任務(wù)完成得也會順利,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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