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二哥卻不同了。你要的,是司鴻宸的性命,對不對?”我平靜地說。
樓家盛臉色一凝,略顯尷尬地訕笑,“殺他也不容易。再說,他畢竟是我的妹夫,這也關系到三妹的終身幸福,我想過了,不再做這種愚蠢的事了。其實——”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實話告訴三妹,我們也對金縷玉衣非常感興趣。如果裕王地宮里真的有金縷玉衣,只要將它取到手,任憑司鴻宸子孫滿堂、萬壽無疆。”
我心里冷冷地笑了。無史料記載,樓家盛等人能得到金縷玉衣,它必定是屬于司鴻宸的。
“二哥,多謝你幾次三番救我于父親的棍棒之下,讓我免遭皮肉之苦。我知道,在樓家只有你跟我最親,我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如果有一天司鴻宸打開地宮之門,我會第一個告訴你。至于以后……就不關我的事了。”
我像交代后事似的,跟眼前的人或物作別,彎身進了黃包車。
轉身之際,我清晰地看到,一抹狂喜在樓家盛眼中掠過。
夜里掛鐘剛敲十下,我正要躺下歇息,花園里傳來熟悉的汽車喇叭聲。
披衣下樓迎接,司鴻宸從一帶樹蔭過來,步態(tài)赳赳,五官輪廓在月夜下分外清晰。我站在臺階上,默默地望著他。
司鴻宸腳步緩了下來,盯著我良久,突然笑道:“樓婉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要是收起你的刻薄相,還是有大家閨秀的味道的。”
“我刻薄嗎?”我瞪大了眼睛。
“至少說話冷冰冰的,沒幾分熱度。是不是誰欠你什么,搞得滿腹心事似的,要不要我?guī)湍愠隹趷簹猓?rdquo;
他近乎頑劣地笑著。我像被人突然揭開舊傷疤,慌忙回身就走。他飛身上了臺階,在后面拽住我的胳膊。我一遲疑,他彎身便抱起了我。
“司鴻宸,快放下我!”我大叫。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試試手勁,看來退步不少。樓婉茹,你是不是比以前胖了?我休養(yǎng)一陣子,把你也養(yǎng)壯了。”
我狼狽地蜷縮在他懷里,抓住他的衣襟不放,生怕他將我當棄物似的,隨意地扔下不管了。司鴻宸一直將我抱進房間,剛將我放到床上,我就慌不擇路地往床的里側躲。
然而剛一動彈,他就以大鵬展翅的姿勢撲將過來,很快地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無法承載他的體重,只感覺呼吸困難,下意識用手撐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同時側頭。
他的唇迅速捉住我的,舌尖帶著溫熱,帶著某種饑渴,靈巧地探入。我睜大眼睛,那么驚懼地看著他,一絲一絲的甜裹挾著他的深重欲望,正慢慢滲透進我的心內(nèi),腐蝕著我的骨血。
這個人,接吻的技巧如此的嫻熟……
偏偏這個時候,健彬充滿陽光的面容再次在眼前晃動。曾經(jīng),我憧憬某一天我倆徜徉在萬頃花海中,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他低頭溫柔地看我,我一定會回給他含著笑意的眼神。于是,他的唇會壓下來……這是所有電視劇里面最浪漫最溫馨的情景。為此,我無數(shù)次心存向往。
這樣讓人心襟蕩漾的夜晚,異世那端的健彬,是否也是這樣摟著韓嫣嫣,交纏繾綣?
眼前的司鴻宸,突然停止了動作。
我驚醒。房間內(nèi)壁燈早關了,只留下床頭燈淺黃色的光暈,然而已足夠看到司鴻宸的臉上鷹隼沉沉。
“你在想什么?”他問得陰厲。
他這樣的表情,往往預告著災難的開端。我不知道剛才的恍惚,會給自己帶來幾分霉運,只有硬著頭皮回答:“什么都沒想。”
他順手扳過我的臉,指著上面淺淡的掌印,再問:“這又是什么?誰打過你?”
更為恐怖的是,我的任何細微的變化,很難逃過他銳利的眼睛。
“沒事。”我偏過臉去,“母親病了,今日才過去看她。父親罵我不孝,他一生氣就打了我一巴掌。”
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我想司鴻宸不會深究。豈料他轉了話頭,問:“你是因為這個,才不想跟我親熱的,是不是?”
我的頭漲得痛起來,仍勉力支撐著,繼續(xù)回答他的審問:“司鴻宸,請給我時間。給我一個月,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