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問:“你們現(xiàn)在怎么樣啊?”
元帥們一個一個談起自己的處境來。
……
江青很生氣,她走到傅崇碧身邊,問:“天安門上好了沒有?”
傅崇碧答:“還沒有好?!?/p>
“你去看看,好了就開始接見。”
“是?!?/p>
傅崇碧答應(yīng)著走出會議室。
他走上城樓,看著正陸續(xù)走到指定位置的紅衛(wèi)兵隊伍,看著下面旗的洋、人的海,越發(fā)感到毛澤東所挑的擔(dān)子的分量。這樣多的人都等著他的接見,等候著他的最高指示,他那里絕不能出偏差;一出了偏差,其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
讓他和老戰(zhàn)友們多聊一會兒吧,“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傅崇碧到廣場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城樓上,點燃一支煙。
他剛剛抽了兩口,江青跑到城樓上來找他:“好了沒有?好了就開始?!?/p>
傅崇碧回答:“還要稍等一會兒?!?/p>
“還要等?你的準(zhǔn)備工作怎么做的?”
“時間還沒到?!?/p>
“我要你提前?!?/p>
“他們不是正忙活嗎!”衛(wèi)戍司令指指城樓上忙忙碌碌的軍人。
“準(zhǔn)備好了,馬上開始!”
江青氣呼呼地轉(zhuǎn)身走了。
傅崇碧估計毛澤東和老帥的談話差不多了,才走進(jìn)休息室向他們報告:“一切準(zhǔn)備就緒,請主席、林副主席、周總理和各位首長接見紅衛(wèi)兵小將?!?/p>
……
秦城監(jiān)獄到了。他們再次把戚本禹提了出來。
“戚本禹,你把毛主席的手稿弄到哪里去了?”
戚本禹眨巴著眼睛,說:“我,我,我沒有拿毛主席的手稿哇!”
“你敢抵賴!你寫文章沒用過毛主席的手稿?”
“沒,沒有,絕對沒有?!?/p>
又是一個對不上。江青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她真的要報復(fù)戚本禹嗎?
“真的沒有?”
“沒有,沒有。”戚本禹雖有些驚慌,但還是不肯承認(rèn)這無中生有的事情,“我借過毛主席講話的清樣,從沒借過手稿。你們可以去問汪東興。借手稿和清樣都要通過他?!?/p>
電話掛通了,聽筒里傳來汪東興的聲音:“他沒借過手稿,是清樣?!?/p>
他們趕回北京,立即給江青寫了報告——這是釣魚臺事件的前半部分,后面還有戲唱。
傅崇碧去了秦城監(jiān)獄,江青又發(fā)起瘋來。她先找了周恩來,又找了“中央文革”、中央軍委辦事組的成員,聲淚俱下地“控訴”:“傅崇碧的膽子好大,他帶了兩部汽車沖中央文革!這樣下去,我們的安全還有保證沒有?”
周恩來說:“他也是為了報告魯迅手稿的下落嘛,他沖中央文革有什么別的企圖嗎?他沒有報告就進(jìn)釣魚臺,是不對的?!?/p>
陳伯達(dá)本來知道此事,應(yīng)該出來證明一下,但他不光不出來證明,反而火上澆油:“不管是來干什么,都必須報告。這樣的衛(wèi)戍司令不能要!”
葉群也說:“這個傅崇碧太不像話!”
越說越氣憤,越說越升級。
“不行!這得叫傅崇碧作檢查!”
“要他檢查沖釣魚臺的動機(jī)!”
江青對吳法憲說:“你馬上給楊成武打電話,要他命令傅崇碧作檢查!要他去批傅崇碧?!?/p>
吳法憲趕快立正,忙不迭地說:“我馬上就打,馬上就打。”
楊成武正在京西賓館開會。秘書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悄聲說:“吳法憲來電話,說傅崇碧沖釣魚臺了?!?/p>
“什么?”
秘書又重復(fù)了一句。楊成武這才站起來,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楊代總長,你到釣魚臺來,江青同志有指示?!?/p>
“干什么?我正開會?!?/p>
“叫你馬上過來開會。傅崇碧沖釣魚臺了,中央的同志都在這里。”
“他為什么沖釣魚臺?”
“你過來吧,過來再講?!?/p>
“總理在不在?”
“總理在,要你過來。”
楊成武只能放下這邊的會議,到釣魚臺去。
果然,“中央文革”的幾員大將都在,等楊成武進(jìn)了屋,江青先發(fā)制人:“傅崇碧沖釣魚臺,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沖釣魚臺?他是衛(wèi)戍區(qū)司令,釣魚臺是可以進(jìn)的呀?!?/p>
葉群說:“他帶了兩輛車,全副武裝,沖到這里來,這是什么性質(zhì)的問題?”
楊成武說:“他為什么沖?把他叫來問一問不就得了!”
江青說:“你們軍隊這么干,簡直是無法無天。中央文革都敢沖,過幾天還不知道沖哪里!要批衛(wèi)戍區(qū),要批傅崇碧,你負(fù)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