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經(jīng)驗證明,陪女人逛街,是一件極其不明智的事,尤其是當對象還是陳舒年時。
“你頭發(fā)絲疼不疼啊?”
陳舒年同學向來是不接受拒絕的,這點跟陳錦年很像,誰說他們不是姐弟來著。
梁辰未能拒絕陳舒年同學的盛情邀請,也沒能拒絕陳錦年的尾隨。
當梁辰帶陳錦年出現(xiàn)在她與陳舒年約好的地點時,陳舒年立刻怒目相視。
“你來干嗎?”
陳錦年此時穿著一身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休閑裝,但陳舒年知道,那該死的一點都不普通,而她,向來討厭這樣的不普通。
“陪你們逛街啊?!?/p>
陳錦年說得理所當然。然后,陳舒年吐血,梁辰暈倒。
陳錦年小的時候明明討厭與她們混在一塊的,這種狀況一直維持到梁辰高中以前。那時候她與陳舒年自成一國,而陳錦年與聶久他們,也是自己玩自己的,從他們每次一見她們就拿鼻孔對著天的態(tài)度看來,他們是看不起女生的。
但事情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當年梁辰那封寫滿血淚史的信,經(jīng)過梁姥爺?shù)氖?,再?jīng)過梁舅舅的手,然后再到了陳錦年手上,梁舅舅請陳錦年同學替他代為轉交給陳舒年。這封信一直到陳錦年手里,之前的過程還是蠻順利的,只不過,陳錦年看著手中厚厚的幾張紙,不禁有些好奇,梁辰也不過才回去小半個月,怎么會有那么多話要跟陳舒年說。他不懂女生,但又實在是很好奇,梁辰在信中到底寫了些什么。
于是,陳錦年懷著一種心安理得,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偷窺別人心思的堅定信念,擅自拆開了梁辰寫給陳舒年的信。
而遠在H市的梁辰,還有正在上晚自習還沒回家的陳舒年,對于此事一無所知。
如果梁辰知道后來的一切,包括陳錦年對她態(tài)度的轉變,全部來自這封信,她一定會找根繩子解決自己,并后悔當初為什么要手欠地寫那封自述血淚的信。
梁辰斷斷續(xù)續(xù)花了近一個小時寫的信,陳錦年只花了十來分鐘就看完了。其間,他嘴角抽搐了六次,眼睛抽筋了八次,捂著肚子笑了四次……
陳錦年第一次發(fā)現(xiàn),梁辰原來這么有意思。他不由得想起梁辰中考的前段時間,她神經(jīng)兮兮地拿著一封信來找陳舒年,陳舒年那天剛巧跟她爸爸去看馬戲了沒在家。梁辰在抱怨了一番陳舒年去看馬戲居然不帶上她之后,居然將那封信塞在了他手里。
陳錦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梁辰。
“雖然你還小,不過好歹你也是男生,你幫我看看這封情書,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進的。”
梁辰一點也沒有介意地將自己的小秘密說出來。
倒是那時候才十一歲的陳錦年,黑著臉,明顯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悅。
他真不明白,眼瞅著她與陳舒年就快要中考了,她們兩個居然還這么閑,一個閑得去看馬戲,一個閑得給男生寫情書。女生都是這樣的嗎?
陳錦年并沒有按照梁辰的期望對情書中的內容指點一二,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有看那封情書,而是直接將那封情書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在梁辰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將他吃剩的泡面扣在了上面。等到梁辰回過神來想去搶救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只來得及叫住正往門口走的陳錦年:“你給我站住。”
這次陳錦年倒是很聽話地站住了。
“你賠我情書。”梁辰細著嗓子尖叫,腳還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跺了兩下。
但陳錦年僅僅是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走掉了,只剩下梁辰呆愣地站在原地,腦中浮現(xiàn)三個字:死……小……孩……
看完梁辰給陳舒年寫的信后,陳錦年不由得有些后悔當初沒有去看那封情書了,想必應該是很精彩。
我討厭梁朵,因為她總是拿著一雙死魚眼一直盯著我,一直盯著我,直到我犯錯誤,然后她會高興得拍手直叫。那聲音猶如白雪公主的繼母的聲音般,還有她那猖狂的笑聲,陳舒年,如果你在這兒,你也一定會想要上去撕了她的……
這是梁辰信中其中一段,已上初中的陳錦年搜刮他腦中所有的知識,也還是無法想象一雙死魚眼長在一個小姑娘臉上的畫面。
著實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