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帶來的溫度讓謝明朗在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忘記了反應,而等他開始有所動作,整個場面已經(jīng)完全不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圍之內(nèi)了。但他懷念這種久違的親昵感和略微的呼吸不暢的痛苦,因為酒精而溫暖起來的身體隨著從唇舌間轉(zhuǎn)移到頸項上的一個個吻而變得愈發(fā)滾燙,好像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
有一刻謝明朗在想,還是趕快推開吧,再多一步就完蛋了。
但是下一刻那個纏上來的愛撫勾起他某些深藏的回憶,他無法不繳械投降。而后又索性更進一步,顫抖的手貼上身邊那個人同樣沾上汗水的后頸。
空曠的過道里吹來通堂風,謝明朗身上一涼的同時終于從這種類似于自我放縱的沉迷中分出一點兒神來。他的手貼在言采臉上,額頭碰著額頭,是那樣容易引起錯覺的熟悉和親密;他感覺到言采的手從他背后滑進襯衣里,手心燙得要命。謝明朗口干舌燥地問:“你想待在走廊里多久?”
言采微笑:“看來,我們都熱身好了?!?/p>
……
有規(guī)律的水花聲傳到謝明朗耳中,他終于慢慢從睡眠之神的溫軟懷抱中掙脫出來。床鋪柔軟而溫暖,他陷在其中,根本不想動彈。
不過短暫的失神后頭開始痛,現(xiàn)實感在瞬間回來。謝明朗重重翻了個身,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他頭痛,關節(jié)酸痛,四肢無力,這是多么典型的疲勞、酒精和性累積在一起的后遺癥。
摸到床頭柜上的水杯,謝明朗拿起來喝了一大口,不出意料地發(fā)覺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縮回被子里,又在同時開始打量起這間他昨晚根本沒有工夫去好好看一眼的房間。
在得出“酒店果然都是大同小異只是奢侈度成幾何方遞增”這么個結(jié)論的同時,浴室的門一響,言采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們很鎮(zhèn)定地互相打了個招呼。言采擦著濕淋淋的頭發(fā),又問:“怎么起得這么早?”
“這個禮拜每天都要起早搶位置,習慣了?!?/p>
謝明朗看著言采的身體,第一個反應是來自“攝影師”的——骨肉勻稱,比例上佳,拍人體照不知道會有多么合適。
他看得這樣專注,言采不由笑了,坐在床邊,沒說話,也只是看著他。謝明朗一震,飛快地別開眼睛,也不管自己耳朵發(fā)燙,只若無其事一般說:“身材真好,真希望有一天能用你拍一套片子?!?/p>
言采還是笑:“在《銀屏》是幾乎沒機會的了?!?/p>
這樣一番短暫的對話讓謝明朗徹底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這并不是酒吧里認識個陌生人,一夜纏綿后各奔東西再不聯(lián)系。他還有工作,也就意味著和身邊這個男人還有見面乃至合作的一天……
謝明朗拒絕把問題想得更復雜,深深吸了口氣,也微笑:“可是短期內(nèi)我也不打算跳槽。那就只好當做未來奮斗的目標了?!?/p>
言采看了他幾眼,說:“你告訴我……”
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就被開門聲中斷。謝明朗聽到聲音的一瞬間頓時僵住,完全想不到會是什么人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他也瞄見言采驀地鎖起的眉頭,這才曉得,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聽到門合上的聲音,言采先是壓了壓謝明朗的肩膀,示意他坐著不要動,才開口:“我記得我在門口掛了請勿打攪?!?/p>
葛淮走進來,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謝明朗,看得后者渾身涼透了,但他根本沒理謝明朗,而是對著言采說:“你做得好,現(xiàn)在直接挑記者回來,要爆丑聞也不用這么省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