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安靜下來之后,言采還是貼著謝明朗,聲音嘶啞地說:“雖然時間過了,你也說過一次,但是還是想再向你討一次。”
謝明朗的腦子目前還出于半空白的狀態(tài)。他壓了壓不穩(wěn)的喘氣聲,問:“什么?”
“生日祝福?!毖圆捎H吻他的后頸。
謝明朗閉上眼,拍著他的手說:“言采,生日快樂。”
“謝謝你?!?/p>
……
言采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一看時間,都是下午了。他在客廳找到謝明朗,后者見到他揚(yáng)起笑臉:“起來了?”
“你也不叫我,這都幾點(diǎn)了?!?/p>
言采走過來坐下,謝明朗就順手關(guān)掉正在處理的照片,從電腦屏幕上收回目光轉(zhuǎn)投到言采身上:“你今天還有別的事嗎,我看你睡得太沉,不忍心喊你?!?/p>
言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輕嘆氣:“我也覺得這一覺睡死了?!?/p>
謝明朗笑一笑,問他想吃什么。言采就說昨天晚上被追得沒有幾分鐘安生,幾乎什么也沒吃,餓得都忘記了。聞言謝明朗只笑:“昨天的派對還不夠盛大、禮物還不夠新奇嗎?你實在應(yīng)該回公寓看一下,說不定真有魚美人坐在臺階上等你,還是復(fù)數(shù)的?!?/p>
“是嗎,我原指望你系著緞帶作為神秘禮物坐在桌子上等我來拆的。”
這幾句交談過于冷幽默,謝明朗一想,冷過之后覺得好笑,就索性笑了出來:“禮物已經(jīng)過期了,不過食物沒有。”
他去廚房煮了鍋海鮮面,又陪著言采吃了一點(diǎn)。二人之間誰也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那些交談,好像在那場忘情的放縱之后理所當(dāng)然地屏蔽了。吃完之后言采還是面有倦容,但打起精神來,用尋??跉鈫枺骸拔覀兪裁磿r候一起去休假吧?!?/p>
謝明朗愣了好久,接話:“我今年的年假的確是還沒有休……”
言采稍稍加重語氣,重復(fù)一遍:“等我忙完手上這部片子,就去休假吧?!?/p>
“好?!?/p>
他站起來收拾桌子,言采看著他,忽然笑問:“你也不問一下去哪里?也許把你拐到沙漠深處了呢?!?/p>
謝明朗同樣笑著回答:“去哪里都可以?!?/p>
這一年的夏天到的似乎晚了一些,但熱得反常。像是受到這種天氣的影響,謝明朗身旁的同事和朋友都變得意外的暴躁,就連謝明朗自己,也覺得比平時更容易失去自控。惡劣的天氣讓他無法四處亂逛,一般都是下午時分鉆去劇院看人排練。幾個禮拜前有他的作品送展的攝影展開展了,他一個人去看過,照片放在并不算顯眼的展廳,但是因為照片里的那些人,前面總是圍著不少觀眾,快樂地指點(diǎn)著低語著。對此謝明朗也很滿意,索性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人像攝影上。不同于那些追求“絕對技術(shù)”的攝影家們,謝明朗的長處更體現(xiàn)在抓住人物的某個特定瞬間的情緒,并給予客觀的記錄,對技術(shù)層面的追求反而不像剛剛開始學(xué)習(xí)攝影時候那樣殫精竭慮精益求精了。
經(jīng)過全劇組三個多月的一致努力,《塵與雪》的拍攝告一段落。在后期制作尚未開始、是否需要補(bǔ)拍也未決定之前,陸長寧很慷慨地給了劇組上下兩個禮拜的假期。在殺青酒后沒幾天,言采和謝明朗就按一個多月前所約定的,一起出門度假。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一同出遠(yuǎn)門,謝明朗事先不知道目的地,問言采,言采也只是笑笑說“到了就知道了”。言采不喜歡搭飛機(jī),在車行一夜之后,謝明朗從夢中醒來,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湖區(qū)附近的鄉(xiā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