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擁而眠,一夜無夢,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醒來。謝明朗貪睡,在言采起來沖澡之后還賴在床上。
醒來之后謝明朗試著去整理有關昨夜的種種回憶,卻被電話鈴聲打斷神思。他沒接電話,只等它自己停住,誰知道那鈴聲不屈不撓,一個勁地響著。謝明朗無法,揚起聲音叫浴室里的言采:“電話在響。”
言采應他:“多半是林瑾的,你嫌吵就掛斷,等我打回去?!?/p>
盡管他這么說,謝明朗還是沒有掛斷電話,那電話響了好久,總算消停了,但過了五六分鐘,又一次響起來。
如此一來謝明朗徹底沒了睡意,這鈴聲雖然不大,但一再地聽,也與魔音灌耳無異。好在這次電話沒響多久言采就從浴室里出來,有點無奈地笑:“我有個極具耐心和不怕冷臉的經(jīng)紀人。”
說完就接起電話。說話的多是林瑾,言采只是在聽,偶爾表個態(tài);末了不知道對方說了句什么,言采頓了頓,看了眼已經(jīng)起床的謝明朗,才說:“我不是一個人在房間?!?/p>
再過半分鐘他掛了電話,謝明朗說:“你要是有事我先下樓一樣。今天就要走了,我也要去收拾一下東西?!?/p>
“沒事,她只是向我確定行程,并順便看看我是不是醉死了,橫尸當場什么的?!毖圆煽跉廨p松,竟是在說笑。
謝明朗笑出聲來:“那這個電話也打得稍微晚了一點?!?/p>
等謝明朗也沖澡出來,言采已經(jīng)換好衣服,淺色的休閑西裝,襯得人年輕而挺拔。謝明朗隨口問:“你有活動?”
“約了專訪。林瑾他們很快就來。”
謝明朗變了臉色:“你不早說?!?/p>
言采看他手忙腳亂地換衫,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低聲說:“急什么。記者還要再一個小時來,我們還可以喝杯茶。”
他越是這樣慢條斯理,謝明朗心里越是著急,扣子還扣錯了一個。見狀言采再不說話,走到臥室外面,用另一臺電話叫了客房服務。
等謝明朗收拾好也跟出來,言采又問:“我叫了一桌茶,你真的要走?”
謝明朗反問他:“一群人來了,我怎么留?”
言采微微垂下眼,再抬起來已經(jīng)帶上笑容:“那好,晚上再見吧。我打算開車回去,你回去之后只管睡,不用等我了?!?/p>
這一程說遠不遠,但開車還是要好幾個小時。謝明朗一愣:“你沒訂回程機票?”
“沒?!?/p>
這時謝明朗打定主意:“那好,機票我也不要了,你動身的時候告訴我,我來開車。”
言采想了一下,點頭:“隨你,換著開車也好?!?/p>
“就這么說定了,我先走了?!闭f完親了親言采的臉頰,先走了。
下午五點言采開著車和在海邊等他的謝明朗碰頭,過午之后天就陰了,上高速之后還下起小雨來。
雨一直沒有變大的趨勢,言采的車開得很快,謝明朗起先沒說話,后來見車速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又高了一碼,才說:“你趕著回去嗎?”
“也沒有。”
“那就開慢一點,要不然我來?!?/p>
言采笑說:“你開車比六十歲的人還要謹慎,我雖然不趕,但也不想天亮才到家?!彼掚m這樣說,速度倒也慢了下來。
兩個人一路上聊著一些電影節(jié)期間的閑事,又多少有點心照不宣地把前一晚發(fā)生的事情空出來,哪怕明知道那是個巨大的窟窿。但這樣刻意久了,兩個人都覺得沒趣,還是謝明朗做了把話挑明的那個人,他偏過頭,看著遠方那些星星點點的燈火,低聲抱怨:“為什么昨天明明是你醉得更厲害,今天看起來若無其事的那個反而也是你?我頭痛得厲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