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嘆了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打算先打發(fā)掉這段時間再說。正迷迷糊糊間,突然,我懷里的包輕微地一動。憑著職業(yè)敏感,我感到有人在動我的包。我馬上斷定,這是一個小毛賊,看我重點保護這個包,就以為里面有很多現(xiàn)金。奶奶的,這真是天助我也,還沒到崗,我馬某人就要先斬將立功了。我裝作睡著了的樣子,腦袋隨著車的晃動往旁邊一歪。包上的力量立即消失了。過了片刻,包又突然動了一下,就像魚兒在試吞誘餌一樣,只是這次的力量比上次更大。于是我出手了。等我鉗住了這只手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只手的主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一個年輕小伙子,戴著一只新潮的鴨舌帽,估計也是從哪里偷來的,帽子下面是一張娃娃臉,如果不做這樣的事應(yīng)該是張討人喜歡的臉??Х壬男蓍e西服套在他的身上倒也人模狗樣。只是他的一只手腕正被我牢牢抓在手里,臉上也就變了形。他徒勞地掙扎了兩下,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恐懼,低聲說,大哥,你也是道上的?
我一聲不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盯得他心里發(fā)毛。我感到他的手在顫抖了。他顫著聲說,大、大哥,莫非你是……
我點了點頭。
他嘆了口氣說,算我倒霉,又要進去了……
我看了看他,笑了笑,松開了他的手。他扭了扭被捏疼了的手腕,滿臉狐疑地看著我。我們坐在最后一排,我看看身邊,沒人注意我們,于是決定先審審這個家伙。
經(jīng)常進去是吧?
沒……也不算吧,一年也就兩三次。
還嫌不夠啊!你是哪里人?
跑馬鎮(zhèn)的。
名字呢?
糖……糖果。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你惡不惡心啊,一個大男人,叫這么個名字。
他臉紅了起來,這表明他還是個入道不深的小毛賊,要么就是還有些良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他們給我取的名字。我不想要也不行。
那好吧。我點了點頭,決定放過他。你真名呢?
唐過。他放松了下來,居然還嘿嘿一笑。
難怪。我恍然大悟,從表情上看,他應(yīng)該沒有撒謊。就在那一剎那間,我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我要和這個小毛賊交個朋友,讓他成為我在跑馬鎮(zhèn)的導(dǎo)游。
就在我發(fā)呆的時候,他又開口了,大哥,不對啊。你不是跑馬鎮(zhèn)上的吧。鎮(zhèn)派出所的人我都認識啊……
我看了他一眼,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馬住了口。我橫了他一眼,我是新來的,正要去報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