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wèi)走出門廊,喉嚨里咕噥了一聲。下雨了——柔柔的雨點打在身上,不知不覺中,你就已經(jīng)濕透了。大衛(wèi)抬頭看了看天色。他去三一禮堂做關于銷售和市場演講的時候天空還是一片蔚藍,萬里無云,可現(xiàn)在卻陰沉灰暗。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如此氣候多變的夏天。他站在皮爾斯大街上前前后后觀察了一番,接著便快速向奧尼爾酒吧走去。他餓極了,每次演講后他都會覺得很餓。
酒吧里還有些空位子,一到午餐時間,旁邊辦公樓里的人們就會把這兒擠得爆滿。大衛(wèi)選了一個座位,點了湯和三明治,然后便拿出了他的非奧凡斯①。
奧爾拉經(jīng)常嘲笑他的非奧凡斯。她說那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老古董了,比他的出生年月、他的穿著,甚至是他至愛的藍色寶馬更容易泄露他的年齡。一個非奧凡斯就讓大衛(wèi)成了奧爾拉心中典型的“八十年代老古董”。她用的是掌上電腦,而大衛(wèi)討厭電子記事簿。
他下午有兩個約會。一個在多基,另一個則是在斯蒂爾羅根。計劃得實在不太好了,他想。雖然這兩個地方都在城的同一邊,可兩地之間的交通可是出了名的糟糕。不過這兩個客戶都是高收入階層,所以他希望至少可以搞定他們其中的一個。奧爾拉打敗他的那個月真的是把他嚇著了——雖然那次有些意外因素——那個突然和她簽定退休計劃保險單的公司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榜首。奧爾拉的一個老朋友得知她在賣退休計劃之后,等于是把這個單子雙手呈到了她面前。就那么簡單。
我的問題是我已經(jīng)用盡了我的朋友關系了,大衛(wèi)一邊關上非奧凡斯,一邊想。我需要新的人脈。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衛(wèi)?”
他抬眼望去。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大衛(wèi)?你怎么樣?很久沒見過你了!”
大衛(wèi)笑了。“凱文·麥凱布!見到你可真高興。”
凱文坐在了他旁邊?!拔覜]想到這也是你的地盤?!彼f,“我以為你只在蒙特大街活動呢。”
“哦,我剛才在這邊講課?!贝笮l(wèi)說。
“還是做客座?”凱文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厭倦了呢?!?/p>
“偶爾為之也是無所謂的,”大衛(wèi)說,“雖然確實是浪費了很多時間。不管怎么說,我還可以多認識些人,物有所值了?!?/p>
“還在格雷維塔斯做嗎?”凱文問。
大衛(wèi)點了點頭。
“而且你又結婚了,”凱文接著說,他瞇起了眼睛,“太突然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了一個極美的女孩兒,”大衛(wèi)告訴他,“她叫奧爾拉。我覺得這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事了?!?/p>
“不過很遺憾你和婕瑪分開了,”凱文說,“我喜歡她,大衛(wèi)。雖然我知道你們之間確實有問題?!?/p>
大衛(wèi)聳了聳肩?!盁o法調和的矛盾,就像有些人說的那樣,我們沒辦法解決。不過我猜這個結果對我來說還算不錯。伊芙還好嗎?”
“非常好,謝謝。她經(jīng)常問起你?!?/p>
“我和婕瑪分開后,她幫了我不少,”大衛(wèi)說,“你們兩個都是。真對不起,前幾個月我都沒怎么和你們聯(lián)系過。還記得之前你們邀請我去你們那里吃晚飯嗎?之后伊芙介紹了一個女人給我認識——名字很可愛——黑頭發(fā),牙齒特別密的那個?!?/p>
“瓦倫蒂娜?!眲P文回答說。
“就是她。伊芙最后把她推銷出去了嗎?”
“我深表懷疑,”凱文說,“上帝,她太可怕了。我真不明白伊芙怎么會認為你可能對她有興趣。”
“可能她覺得我實在是太絕望了吧?!贝笮l(wèi)笑了,“也許我真的很絕望。婕瑪把我折騰得夠戧。我當時住在一間出租公寓里,我想伊芙可能是同情我?!?/p>
凱文沖著附近的一個服務生揮了揮手,點了一份火腿三明治和一杯酒?!澳阋材芎纫槐桑笮l(wèi)?”
“為什么不呢?”大衛(wèi)點了點頭,“不過很開心的是,我找的人終歸還是比伊芙介紹的那位強?!?/p>
“新埃內西太太究竟什么樣???”凱文問,“大家都說她可是個小可人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