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如果我會因為我丈夫不停地說他愛我而心煩，那我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她邊走過馬路邊思忖著。

她推開了酒吧的大門。一股煙酒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酒吧里人滿為患，吧臺前面坐了一排人，其他地方也幾乎擠得沒處落腳。嗡嗡嚶嚶的談話聲匯集起來，如同喊叫聲一般震耳。她尋找著朋友的身影。

“奧爾拉！”艾比在房間的另一頭朝她揮了揮手。

她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人太多了，”她對艾比說，“我沒想到有這么多人?！?/p>

艾比做了一個鬼臉?！爸芰砩?，能怎么辦呢？”

“至少該有個位置坐啊?！?/p>

艾比笑了?！霸趺纯赡埽　?/p>

“瓦萊莉到了嗎？”奧爾拉問，“我沒想到你已經(jīng)到了，我以為我會是第一個?！?/p>

“她在那邊呢?！卑瘸粋€高個子的黑頭發(fā)女孩子點了點頭，“大家都來了，我們顯然得喝一杯！你能想象嗎？瓦萊莉已經(jīng)訂婚了！”

“當然可以想象，”奧爾拉說，“我已經(jīng)訂過婚啦！”

“我也不能想象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艾比說，“我覺得你簡直瘋了?！辈贿^她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她在開玩笑了?！澳阆牒赛c什么嗎？我正要點呢?！?/p>

“伏特加就行了。”奧爾拉說。

艾比叫了侍應生?！按笮l(wèi)今晚做什么呢？”她問。

“在家，”奧爾拉，“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太高興?！?/p>

“為什么？”

“他不太希望他在家的時候我出門?！眾W爾拉解釋說。

“可你幾乎從來都不出來，”艾比反對說，“你都已經(jīng)拒絕我多少次了？”

“那是因為我去見客戶，”奧爾拉告訴她，“不一樣的。”

“那他經(jīng)常一個人出去嗎？”

“他不怎么和朋友出去，”奧爾拉說，“不過他有時候也會在晚上見客戶。”

侍應生端來了飲品。

“干杯?！卑榷似鹆怂陌涂ǖ息?。

“干杯?！?/p>

“那你們什么時候能見面呢？”

“什么？”

“你見客戶，他也見客戶，那你們什么時候見面啊？”

“在我們都沒客戶可見的時候啊！”奧爾拉笑了。

“那每周你們有多少個晚上都不在家??？”艾比還在追問。

“兩三晚吧，”奧爾拉回答說，“不過也不會工作到很晚。我們都是九點前回家?！?/p>

“不過至少還有周末時間?！卑然卮稹?/p>

奧爾拉做了個鬼臉?！耙膊灰欢ㄅ?，”她說，“周六其實是個見客戶的好時間?！?/p>

“這算是什么見鬼的工作啊，”艾比說，“真搞不懂你為什么放著好好的建筑學會的工作不要，要去干這樣的活。”

“因為錢啊。”奧爾拉對她說。

“你現(xiàn)在基本上都依靠提成吧？”艾比問。

“這就是為什么必須努力工作啊，”奧爾拉說，“不過如果我們銷售成功的話，獎金還是相當高的。我現(xiàn)在賺的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多?！?/p>

艾比嘆了口氣?！按鷥r就是你的個人生活?！?/p>

“完全不是這樣！”奧爾拉大聲反對，“現(xiàn)在所有人的工作都是不定時的，艾比，再也不是朝九晚五那么簡單了，即使是建筑學會現(xiàn)在也不能按時下班了?！?/p>

“不過我確實能理解他為什么不愿意你出門?！?/p>

“跟這個沒關(guān)系，”奧爾拉笑了，“他是因為怕我被什么人盯上才不想讓我出來?！?/p>

“不會吧，真的嗎？”

“他是這么說的。”奧爾拉壞笑了一下。

“這是訂婚派對，”艾比說，“他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吧。”

“我就是這么跟他說的?！眾W爾拉笑著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來吧，艾比，要不要再喝一杯？”

大衛(wèi)關(guān)掉了他的筆記本電腦，把它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他已經(jīng)把文件都修改好了，還瀏覽了一遍這周做過的事情。這周比上周要強很多。他感覺完全放松下來了。因為近來他一直在為自己的客源擔心，這樣的狀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最近幾天，事情終于有了進展，這讓他突然有種回到正軌的釋然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