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時光之鎖(2)

假如面具不說謊 作者:張躲躲


后來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考場不讓帶手機,她只好一邊做題一邊問監(jiān)考老師時間。

章軻風(fēng)居然記得。她心里甜絲絲的,也顧不上過敏不過敏的,自從他幫她戴上,她就再沒摘下來,要不是怕進水,恐怕洗澡都不肯摘。居然也沒再出現(xiàn)什么癥狀。

后來還是寢室室友眼尖,仔細看了她的表之后驚呼:“虞墨惜,你的兵哥哥好闊綽呀,你是不是傍上了一個有錢人還不知道?”

虞墨惜聽得一頭霧水?!昂f,這表跟有錢人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不是都在戴?”

“天啊,笨笨,就你這智商居然能考到咱們學(xué)校來!”室友心直口快,為了驗證自己有眼力,一把就搶過墨惜手上那塊來自瑞士的“鐵血”按到水盆里,“你洗澡不用摘下來啦,泡它個三天三夜都不會壞的。大家戴的那是幾十塊錢的山寨貨,你這可是正宗美國大兵打仗用的玩意兒,上天下海都不怕,一般人有錢沒處買去!”

虞墨惜哪里顧得上聽室友背誦軍表使用指南,只顧著急匆匆去搶救落水的情人節(jié)禮物。幸好它安然無恙。那天晚上的電話里,墨惜問章軻風(fēng)這塊表到底怎么回事,章軻風(fēng)才吞吞吐吐說:“墨惜,你同學(xué)說得沒錯,那塊表確實不便宜,不過,錢不是重點,我只是想把所有最好的幸福都給你,我不能每天陪在你身邊,我不想我們之間有時差?!?/p>

章軻風(fēng)告訴她,他爸爸雖然在煤礦工作,但不是礦工,而是開礦的老板。他急著解釋:“墨惜,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想騙你或者瞞著你。我只是擔(dān)心,‘煤老板’的名聲被傳得太壞,怕你誤會我。而且,”他頓了頓,語氣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你爸爸是在煤礦出的事故,而我爸爸是開礦的,我怕你媽媽不接受我?!彼f得那么誠懇,那么膽怯,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錯事,急著要她原諒。她知道,他沒有錯,她從來沒有追著問過他的父母和家庭,她只是愛他這個人,仿佛其他都可以不去理會。

乍暖還寒的春夜,墨惜披著衣服,站在宿舍的走廊上,捧著電話,聽著章軻風(fēng)的聲音從電話線的另一頭傳過來,心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點酸,又夾雜著甜。他是在乎她的,所以才會那么緊張,他一門心思要和她在一起,所以才顧及她媽媽的感受。

她一只手捏著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撫摸宿舍走廊的墻壁。宿舍樓剛剛內(nèi)部裝修過,新粉刷的墻壁用手摸上去還輕微地掉一些白灰。原來的墻壁上有很多老舊的刮痕、印記,重新粉刷之后,都被這雪白的涂料輕輕覆蓋了。以前的事,是否也可以粉飾之后忽略不計?

墨惜淺笑說:“你不用那么緊張,只要你爸爸不是黑心煤老板,就不怕?!?/p>

她的心里不是沒有過忐忑,原以為章軻風(fēng)和她一樣,都是礦工子女,那樣的話,無論是兩個人還是兩個家庭相處起來都會容易些,可是他的爸爸忽然就從挖煤的變成了開礦的,這讓她稍稍有了芥蒂——小說或者狗血劇里都那樣寫啊,寒門女孩若是想嫁入富豪家,半路肯定會殺出一個惡婆婆。

章軻風(fēng)逗她說:“他們確實不同意,不過我跟他們說了,我一定要和墨惜在一起,你們要是同意,家里就多個兒媳婦,要是不同意,你們就沒我這個兒子!”

墨惜有些怕了。章軻風(fēng)又笑著安慰她:“騙你的。他們知道你是名牌大學(xué)的大才女,又那么漂亮,又燒得一手好菜,他們都喜歡你?!?/p>

“好你個章軻風(fēng),”墨惜在電話里嗔怪,“你就想找個高學(xué)歷廚娘是不是?!?/p>

“那當(dāng)然,”他的緊張都不見了,仿佛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開始貧嘴,“墨惜,你答應(yīng)了的,嫁給我做隨軍家屬,在家看書畫畫養(yǎng)花,洗衣做飯生娃。你要給我生個“七郎八虎”,我要組成章家軍!”

“討厭,我又不是母豬。”墨惜的手指一直在雪白的墻壁上畫圈圈,細碎的粉末緩緩飄落下來,就像那場動人的雪,紛紛揚揚灑在臉上心上,像甜蜜的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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