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他腦中一個激靈,猛烈地咳嗽??赡歉砂桶偷姆勰缀跻麧M他的喉嚨和鼻腔……
他們要讓他吸毒過量而死!
他的呼吸越發(fā)艱難。在他以為即將窒息的時候,下巴一松,他的身軀軟軟地滑倒在地。
之后,再沒有任何響動。
他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幾乎能感覺到身體各處血脈一跳一跳的聲音。他的身體、他的頭一下下痙攣著撞擊著冷硬的地面。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嘭!”他聽到一聲巨響,閉著眼,只感覺到視野背景數(shù)道光線大亮。
“有人!好像是丁珩!”什么人高喊了一句,“這是……海洛因!他還有呼吸!”
他想說話睜眼,可發(fā)不出半點聲音,轉眼陷入更加幽深的黑暗中。
丁珩再次醒來時,睜眼只見周圍的一切白得瘆人——天花板、屋頂、床單。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空氣中。
舅舅溫敝珍坐在病床對面的長椅上,見他蘇醒,連忙起身快步走過來,握住他的手。
“舅舅……”他的聲音極度沙啞。
“什么都不必說,你不會有事的?!睌?shù)日之間,這個不到五十歲的副市長似乎蒼老了許多。他盯著丁珩,神色凝重,“把那天發(fā)生的事,仔仔細細告訴我一遍。”
兩天后,溫敝珍再次來到丁珩的病房。
“……槍上有你的指紋,現(xiàn)場只有你一個人的腳印,你說的時間證人慕善又失蹤。不過沒關系,這個案子疑點重重,你的殺人動機不充分,那個醫(yī)生也失蹤了。我已經(jīng)安排好——你那邊出一個人頂罪,就說是他拿了你的槍,專案組那邊我已經(jīng)打點好?!?/p>
“現(xiàn)在榕泰垮了,周亞澤也自立門戶,能幫你的人不多。家丑不可外揚,今天市委開了會,這個案子明面上差不多只能這樣。”
溫敝珍有條不紊地分析著當前的情勢,順帶觀察外甥的反應??啥$裆裆^于平靜,令他看不出端倪。榕泰事件,到底是偶然,還是背后有人操縱?丁默言究竟是被丁珩錯手殺死,還是栽贓嫁禍?目前他還不能下結論。
但不管是哪種,他都會支持丁珩。
身為主管城建、交通等方面的副市長,他這兩年可謂春風得意,甚至暗自自封霖市官場第一人,極有野心明年進軍省里班子。
可在這節(jié)骨眼上,榕泰垮臺,他失去民間最大支持;女兒屈辱猝死,令他痛不欲生。雖然各級領導和朋友都對他關切慰問,但他依然覺得顏面掃地。
他甚至贊同市委結束案件調(diào)查的決定,就是不想讓這件事繼續(xù)成為全市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但不代表,他不會追查下去。
“謝謝舅舅?!倍$衲樕n白,又道,“陳北堯現(xiàn)在怎么樣?”
“你懷疑他?”溫敝珍沉吟,“你們的海外投資,并不是他經(jīng)手?!?/p>
“是。他還一直與海外子公司的趙其瑞不和,但趙其瑞布不了這么大的局,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彼钗豢跉?。
他被警察從一間出租房救回后,陳北堯、周亞澤連面都沒露,只派人告訴他今后要自立門戶。雖說樹倒猢猻散,兩人做得并不算絕情,陳北堯甚至還送來五百萬元給他。
可他仔細回想一遍,發(fā)覺父親和自己身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布這個局的,只有陳北堯和周亞澤。
大概他們也是想到這個,所以索性不再粉飾太平,徹底決裂。
“有道理。不過,市里不少人把錢委托給榕泰投資,這次巨虧之后,陳北堯站出來自己成立公司,說給他三個月時間,幫大家填平虧空?!睖乇终涑烈鞯?,“他現(xiàn)在跟一些人走得很近,倒跟以前判若兩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