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乘船。雖然藥酒讓他昏昏沉沉,但他心情不錯,舒展身體的感覺……在黑牢里受制于鐵鏈,是得不到這種享受的。很久以來,詹姆已習慣了行軍途中于馬上小寐,這并不難。提利昂要是知道我逃亡途中竟是一路睡過去的話,一定會笑得前仰后合。醒醒吧,鐵鐐聲還真讓人厭煩?!靶〗?,”他喊,“行行好,把這些鐵玩意兒砸開,咱們輪著劃如何?”
她又皺眉了,露出一口馬牙和那種怒沖沖的懷疑?!澳愕煤煤么髦備D。弒君者。”
“你打算自個兒劃我們去君臨呀,妞兒?”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兒?!?/p>
“我叫詹姆.蘭尼斯特,不叫弒君者?!?/p>
“國王不是你殺的?”
“女人不是你當的?噢,別不承認,要不解開褲衩給我瞧瞧?”他無辜地笑笑,“或者解開胸衣也成,可看你那樣子,恐怕那也證明不了什么?!?/p>
克里奧爵士苦惱地說:“表哥,注意禮貌。”
這家伙身上蘭尼斯特的血液相當稀薄。克里奧是吉娜姑媽和那愚鈍的艾蒙.佛雷的長子,那呆子自打和泰溫.蘭尼斯特公爵的妹妹結婚起就生活在對泰溫大人的恐懼中。當初瓦德.佛雷侯爵率孿河城加入奔流城一方時,艾蒙爵士嚇得只敢站在妻子這邊。凱巖城多了個幫倒忙的蠢豬??死飱W爵士模樣像頭黃鼠狼,打斗起來像只鵝,勇氣相當于比較勇敢的綿羊。凱特琳夫人答應把信帶給提利昂就釋放他,克里奧爵士便莊嚴起誓。
其實在黑牢里,他們都發(fā)了一堆誓,詹姆發(fā)得最多,這是凱特琳夫人為釋放他們而索取的代價。她用那大塊頭妞兒的劍指著他的“哎喲,行行好,我受夠了安靜的滋味,小姐?!?/p>
“那就和克里奧爵士說去,我與怪物之間無話可談?!?/p>
詹姆大叫大嚷:“怪物?在水下面?柳林里?嘖嘖,可我沒帶劍呀!”
“我指的是那個褻瀆親姐、殺害國王,并將無辜兒童扔下高塔的男人?!?/p>
無辜?那壞小子在偷窺我們。詹姆只想和瑟曦好好獨處一個鐘頭。北地之行是場折磨:天天看到她,卻不能碰她,每晚都見酩酊大醉的勞勃跌跌撞撞地走向吱吱作響的大輪宮,爬到她床上。提利昂盡全力逗他,但那遠遠不夠。
“提到瑟曦時禮貌點,妞兒?!彼嫠?。
“我叫布蕾妮,不叫妞兒。”
“哈,還關心怪物怎么稱呼你呀?”
“我叫布蕾妮?!彼瘾C狗一樣頑固地回答。
“布蕾妮小姐?”對方的不自在令詹姆好笑,“ 布蕾妮爵士?”他樂了?!安?,我不那么想。你可以用皮帶、織物把一頭母牛從頭到尾打扮好,還給她穿漂亮的絲衣當鎧甲,但那并不意味著可以騎她上戰(zhàn)場哪?!?/p>
“詹姆表哥,求求你,別這么粗魯?!倍放裣?,克里奧爵士穿了件罩袍,上繡佛雷家的雙塔和蘭尼斯特家的雄獅的四分紋章。“路還很長,我們不能總是爭吵不休?!?/p>
“想吵的時候我只用劍解決,老表,我和女士聊天呢。告訴我,妞兒,你們塔斯的女人長得都跟你一樣遜嗎?我真為那邊的男人遺憾,在海中央沉悶的巖石上居住,或許一輩子都不認得真正的女人?!?/p>
“塔斯是個美麗的島,”妞兒邊用力劃水邊咕噥,“藍寶石之島。給我安靜,怪物,否則我塞住你的嘴巴。”
裂絲綢,露出乳房,再沒人去管史塔克家的孩子……
事后瑟曦還惦記著那小孩,然后雇了凱特琳夫人說的那個人去保證他一睡不醒?不,想讓他死,她一定會叫我去,至少不會雇如此拙劣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