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這時才反應過來,對著后池的方向惶恐的準備行禮,卻被一股力拖住,動彈不得,他看到后池眼底意味不明的笑容,哪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底咯噔一下,額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暗想:傳言后池上神靈力淺薄,怎的會如此難纏?
“不知這位上君是……”后池朝紫垣指了指,極其細小的弧度,看上去甚是散漫。
“上神,這位是紫垣上君?!币膊恢悄膫€心直口快的仙君,后池還未問完,他便答了出來。
“哦?原來你便是紫垣,剛才我在石階上聽見你言之鑿鑿要責問鳳染。我今日前來,既未有東華上君的請?zhí)?,也未得了我父神的允許,不知紫垣上君可是也要將我一同押上九天,向天帝伏法請罪?”
后池清清淡淡地開口,神態(tài)間一派從容。
“上神,小仙不…不敢?!弊显Y結巴巴回道,見難以挪動一步,不由朝景澗求助般地看去。
景澗嘆了口氣,朝他搖了搖頭。
“不敢就好,鳳染,你過來?!?/p>
鳳染聽見后池裝模作樣地喚她,低眉順眼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她行去,眼垂得極低,也讓眾人錯過了她眼底強自壓下的笑意。
轉瞬間,鳳染就走到了后池身后。
“東華上君,你這仙邸我就不進了?!焙蟪剞D身朝石階走去,一邊走一邊道,“等明年你這石階修好了,我再來拜壽不遲。”
東華上君連連道好,躬身相送,眾仙這才看見由始至終后池都未真正踏進這仙邸范圍一步,不由暗自咋舌,暗道上神的規(guī)矩果然極大。
眾人抬眼掃了掃留著冷汗艱難站著的紫垣上君,正想著他竟然能逃過一劫,卻聽到不遠處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本上神一向待人寬和,不過既然紫垣上君說上神之尊不得冒犯,那這先河也開不得……”后池頭微偏,朝景澗的方向望去,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光芒,淡淡的墨色一瞬間變得深沉濃烈起來,“景澗,你將紫垣帶上九天,問問天帝,紫垣藐視上神之過該如何懲罰,全憑他來決定?!?/p>
這聲音夾著幾許威嚴冷漠,全然不是后池剛才溫和清冷的模樣。眾仙一驚,朝仍然站得筆直的紫垣看了一眼,暗道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皆垂下眼不吭聲。
被點到名的景澗心底泛起奇怪的感覺,既不是榮幸,也不是憤怒,十足的別扭,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對著后池應了一聲,“景澗定會將紫垣帶上九天交與父皇處罰,請上神放心?!?/p>
隨著淡淡的一聲回應,七彩祥云自廣場上升起,直沖云霄而去。
眾仙看著玄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皆是長舒了一口氣,閑竹仙君走到東華上君身后輕聲問:“師尊,世人皆傳后池上神靈力淺薄,怎會……”
東華知道閑竹想問什么,他擺擺手,面色上也顯出一抹疑惑,以他的能力,自是看得出來后池上身上的靈力并不深厚,只是……那股不屬于同一級別的威壓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這才是他為什么能毫不猶疑彎身行禮的原因。
這種威嚴,他只在天帝和古君上神身上感覺到過,就連天后也不曾有。
難道……東華猛地一怔,想起當年昆侖山上司職命格的靈涓上君批下的箴言,長長吐出一口氣,眼底泛起不可置信的驚疑。
難道這小神君當真是上神命格?只是……若是還未出殼便已是如此尊貴的命格,那以后……
東華上君暗自咋舌之際,天際又傳來一聲響亮的鳳鳴,他抬眼朝天空望去,暗道:他老人家今年足足七萬八千三百二十一歲,這壽宴能不能過得不這么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