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這個英俊的警察,似乎頓生好感,雖然她沒有流露出絲毫為剛才的失禮感到羞愧的表情,但臉上的肌肉已經(jīng)松弛了下來,眼神也穩(wěn)定了許多。
“茶不好,請喝吧?!焙辽斐鲇沂终疲钢该爸鵁釟獾募埍?,“有什么事說吧。”
女人沒有理會茶杯,她身子微微前傾,兩手放在腹部,抓著一個皮手袋,很貴重的進口真皮手袋。
“有人恐嚇我,我可能有生命危險,這不是危言聳聽。我死了或者活著都不要緊,我是個什么都不怕的人,在死亡面前我也不會屈服。但你知道我還有個母親,我父親死得早,是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她的工齡早都買斷了,身體又不好,如果我不在了,她怎么活?我……不……”她的聲音哽咽起來,眼睛紅了,鼻頭也紅了,大眼睛的眼角搭拉下來,很不好看。
“先別哭,別哭!你看,你要告訴我們什么,我一點兒都沒弄清楚。你慢慢說,先喝口水,好好想想,要有條理,譬如從你叫什么,在哪里工作開始?!?/p>
女人止住了抽泣,她直愣愣地看著胡亮,似乎在努力弄懂胡亮說話的意思。古洛已經(jīng)看到她兩次有這種眼光,就斷定這是這個女人的一個特點,如果不是智力有問題的話。
“好。”女人點點頭,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地喝了一口水,被燙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痛苦,但她沒有叫出來,只是用手捂住了嘴?!八苡腥棠偷木?,看樣子出身不錯?!惫怕遄罱谘芯砍錾韺θ说某砷L及人格的影響。和過去所有的研究一樣,他只是在腦子里想著他抓獲的犯罪分子的個案,根本不看理論方面的著作,也不做資料的收集整理,但他認為收獲已經(jīng)很大了?!胺凑饶切臅镜綍镜臅糇訌姷枚??!彼偸呛苡行判牡摹6@個女人現(xiàn)在的作為讓他打消了對她最初的印象。
“我叫姬紅雨,今年二十四歲,大學畢業(yè),學的是財會,現(xiàn)在一家企業(yè)就職,是財會部門的負責人,我們叫總監(jiān)。最近……”
“公司叫什么名字?你在那里工作多長時間了?”胡亮打斷了她。
“拓展房地產(chǎn)公司,是做房地產(chǎn)的。我畢業(yè)后找了一年的工作,去年才到我們公司就職的?!闭f完后,她看了看胡亮的表情,自己也差點兒笑了出來。古洛卻搖搖頭,表示很理解這個姑娘,現(xiàn)在的工作實在不好找。
“是什么性質(zhì)的公司?國有的,還是民營的?”胡亮微笑了一下,問道。
“民營的,但過去是國有的,后來實行股份制……不過……”女人有些焦躁起來,她略一沉思,就用很快的口吻說,“這和我的公司沒有關系。我最近經(jīng)常接到匿名電話,恐嚇我,說讓我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麻煩。開始時,我以為是惡作劇,您也知道現(xiàn)在的人無聊得很,打個匿名電話,在網(wǎng)上罵罵人、聊聊天,生活真是太枯燥了。但后來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一是電話來得頻繁了,過去不過是一個星期,甚至十天左右才來一個,但最近卻隔一天就來一個。而且說的事更莫名其妙了,說我應該知道什么是保密,還說人在小時候要靠家,大了就要另有依靠,如果沒有的話,下場會很悲慘。這不,昨天晚上又來了一個,說什么算賬的時間要來了,讓我準備好恭候死亡的來訪。我聽著不像是開玩笑,比一般的惡作劇嚴重,所以我思忖再三,就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