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亮和古洛用歉意的目光看著表情羞怯的姬紅雨步履輕柔地走到門外,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沒想到。吃咸菜蘸大醬——嚴(鹽)重了。”胡亮搖著頭說。
“你叫我來就是聽這個?”古洛是個自私的人,人們都這樣說他。他總是在考慮自己的事,現(xiàn)在他的秉性又一次暴露了出來。胡亮懂得他的意思,就笑著說:“你這個人還是對人心看不透呀!我和你這么長時間了,你還是我的老師,我能讓你白來一趟嗎?李國雄請你和我一道搞這個案子。”
“他怎么突然大發(fā)善心了?”古洛心中大喜,但還是盡量掩飾著。
“他認為這個案子不大,很快就會結(jié)束。只要你幫幫我,很容易就會破案。他還說,老古這個人挺可憐的,老以為自己是個神探,可現(xiàn)在卻沒有案子可破,為了不讓他進精神病院,我們應(yīng)該做些事。人文關(guān)懷嘛?!焙琳f著,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這……這,簡直是無恥之徒?!惫怕鍛崙嵉卣f。但他心里卻在說:“他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我可以接這個案子了。”
胡亮看出古洛的想法,就笑著說:“打算什么時候開始?”
“現(xiàn)在?!惫怕寮辈豢纱卣f。但他看看胡亮,就放慢了語速說:“已經(jīng)有人受到恐嚇了,我們能坐視不管嗎?我們是警察?!?/p>
胡亮裝腔作勢地點著頭,眼睛里滿是笑意。古洛仔細地端詳著他,忽然兩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這是姬紅雨工作的公司,在一座寫字樓里,雖然只有六層,但還是有些氣派的。外墻是紫紅色的,窗戶邊涂著白色,窗戶細長,窗框上面是弧形的,像過去俄國老房子的風(fēng)格。古洛看看玻璃大門,就走了進去。剛從外面的艷陽中走進光線不好的門廳,頓時就覺得一陣清爽,身上的汗似乎滲下去不少??删瓦B這種感覺也像我們每天的生活一樣,總是讓人不如意,特別是在你高興的時候,就立刻會有人或者事惡毒地結(jié)束這一切。一個蒼老粗野的聲音響了起來:“過來,登記!”古洛側(cè)過臉一看,收發(fā)室的窗口里一張兇狠的臉,像聲音一樣老邁,但眼睛卻閃著惡毒的光。
“這簡直是條惡狗。”古洛憤憤地想。胡亮也被激怒了:“喊什么喊?我們又不是聾子。”說著就走了過去。
這個老頭有六十來歲,身板兒挺直,一點兒也不像他的聲音。黑黃的臉上卻有不少皺紋。他冷著臉,看著胡亮說:“警察也得登記,都得守規(guī)矩。”
胡亮聞言大怒:“誰不守規(guī)矩啦?”他的聲音很大。古洛看到老頭兒的臉漲紅起來,這是要發(fā)怒了。但怒火忽然就消失了,臉扭了扭,一張笑臉出現(xiàn)了。
“簡總,來啦?!惫怕屙樦难酃饪戳丝催M來的人。這是個壯年男人,個子不高,鷹鉤鼻、圓眼睛,閃著紅光的臉上透著股戾氣。他穿著高級的西服套裝,手里提著一個皮包,里面鼓囊囊的,后面還跟著一個大個子,很強壯。
這個被叫作“簡總”的人用疑問和嚴厲的眼光看看胡亮的警服,問道:“是找我們公司的?”他看著胡亮,但卻是在問老頭。
“這……”老頭沒說上來。
“你如果是拓展房地產(chǎn)公司的,我們就找對了?!焙琳f。
“哦,那就對了?!焙喛偰樕细〕隽诵θ荩拔揖褪沁@兒的老板,你們找誰?”
“就找你吧。”古洛用不肯定的口氣說。
“哦?”他語氣中帶著些疑惑,“那就來吧?!笔莻€爽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