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公安工作講的就是吃苦耐勞、堅持不懈,必有收獲。再說,會沒準(zhǔn)兒嗎?”古洛笑著說。
“多豪華的房間,真是有錢人呀。現(xiàn)在叫大款,對,真是大款呀。誰能想到這么奢華呢?這世事變遷真讓人難以意料呀?!彼緛砭褪侨藗兂Uf的死腦筋,在如今這個真正充滿了“蝴蝶效應(yīng)”的時代,萬花筒都比不上世道和物質(zhì)條件的改變,他就更跟不上了。“我今天做得對嗎?不,這不是我的目的,只能說當(dāng)初我是對的?!彼男钠届o下來了,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天太晚了,這里不像他的家鄉(xiāng),那里的月亮多亮,這里幾乎看不見月光,照明的只有路燈。但這里不是市中心,路燈不多,照得不緊不慢的,街道的大部分都被陰影占據(jù)了。“打個車就好了?!彼行┖蠡诼犇莻€人的話了,“說不遠(yuǎn),可也不近?!辈贿^,即使遠(yuǎn)的話,他也未必叫出租車。他是個極其儉省的人,舍不得花這種他認(rèn)為無用的錢。朋友們常和他開玩笑,說世人要是都像他,出租車司機全都該餓死了?!熬褪遣荒茏??!彼髲姷叵搿?/p>
“轉(zhuǎn)個彎,應(yīng)該就到了,確實不遠(yuǎn)。”他看著遠(yuǎn)處的十字路口,那紅色的信號燈在上面照耀著,像團(tuán)充滿希望的火焰。“嗯,明天,就看明天的了。我做得對不對?”疑惑突然像一股浪潮一樣涌了上來,他的心變得十分緊張?!耙粋€能做出那種事的人,什么不能干呢?我是不是犯了大錯了?但……看樣子不要緊呀,說得挺好。不,人家做得沒錯,是讓步了?!毕氲竭@里,他的心里又是一陣輕松,和他剛談完話時一樣。
紅綠燈漸漸近了,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行人了,夜風(fēng)吹了起來,樹葉“嘩嘩”作響。不知為什么,他忽然感到毛骨悚然,害怕像股冰冷的水,滲透到他的心里,讓他渾身打戰(zhàn)?!半y道有什么不對勁兒嗎?談得不是挺好嗎?我的口氣嚴(yán)厲了嗎?八成是這樣。但……”他又疑惑了,“沒關(guān)系吧,太多慮了。不要鉆牛角尖,不用認(rèn)為人心不古……但人心確實不古呀!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在他的一生中,陷入過無數(shù)次危險的處境,有時甚至是危機叢生,但他都過去了?!叭嘶钪娌蝗菀?。”他為自己能活到現(xiàn)在感到慶幸?!案兄x老天!這次呢?”他突然失去了自信,心情是那么煩躁,以致讓他在一時間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和樂趣。
“嗖”地一下,一個黑影從腳下躥了過去,嚇了他一跳?!笆裁赐嬉鈨??”他定睛看著人行道邊上的灌木叢,一只貓睜大著眼睛看著他。那綠瑩瑩的目光在黑黝黝的樹叢中顯得分外明亮,亮得像要穿透他的心。“他媽的!你也來嚇唬我!”他氣憤地想抓起塊磚頭,可這里這么干凈,連灰塵都沒有?!暗降资浅抢?,真干凈?!彼缓脤δ侵回埗迥_,那只貓仔細(xì)地看著他,并不害怕,過了幾秒鐘才慢悠悠地跳進(jìn)更深的樹叢消失了。他松了一口氣,貓的打擾使他忘記了剛才的擔(dān)心。但他還是加快了腳步,朝著紅綠燈走了過去。這時的信號燈已經(jīng)變成綠色,在這寂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刮起冷颼颼的風(fēng)的夜晚,那綠色的燈宛如鬼火在閃爍。
這一擊來得又快又猛烈,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就摔倒在地上。他想問一句,但沒來得及張開嘴,第二擊就讓他失去了知覺。在這一瞬間,他才知道他犯了個大錯誤?!叭诵恼媸菈耐噶?。”他想。